但接下来的惨叫是他的手真受伤了。
提前向里偏的时候,压根不管握着它的是谁。跟履带之间的角度越来越小,最后直接压在许三多手上。所幸史今已经收回了一部分力气,否则严重点都要指骨骨折了。
看着扔开了铁钎抱着手在地上哭嚎的许三多,史今慌了。
铁锤在地上强势反弹几下,催促着史今顿在许三多身边观察他受伤情况是否严重。史今心里忽然有种内疚的感觉,认为自己不应该这么早就让许三多接触这个。
只是现在后悔也晚了,心里带着怨气,史今回头冲匆忙在抹布上擦手的两人吼道:
“愣着干嘛,还不帮我带他去医务室。”
出现了这种情况,哪怕先前有什么斗气的行为,也得暂时歇歇了。萧辰和伍六一匆忙跑过去,帮着史今将许三多搀起来,匆匆往医务室跑去。
不过许三多的这番表现,委实有些让伍六一看不起。
伤的是手,又不是脚。可许三多此时却愣是跟软脚虾一般,他跟史今两个人使劲抬,居然都还有往下溜的趋势。
同样重量的人和麻袋,麻袋反倒容易背一点。这种抗拒搀扶或者被搀扶的时候努力挣扎的人,可比他的实际体重要重多了。明明是个不上一百二的小个子,送到医务室的时候伍六一愣是累出了一头汗。
医务室的姑娘们正在给哀嚎的许三多检查。
其实不用检查萧辰也知道,许三多那只手根本废不了。
铁钎带偏的时候,许三多的手只是被压在履带板上,其中有一节指骨被压在履带板内部的凸起上,可能会发炎几天,其他几节全都是暂时性的疼痛。
听着里头鬼哭狼嚎,伍六一默默地蹲在萧辰身边,从兜里掏出史今给他的烟,有些烦闷地点了一根。
云雾缭绕中传来他郁闷的声音:
“怎么摊上这么个货,骨头都没断,嚎的跟上坟似的。”
“你又不是医生,怎么知道他骨头断没断。再说了,十指连心哪个都疼,遇上这么遭,依他的性子哭不是正常么。”
伍六一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拖他过来的路上我看着呢,谁家的指头断了还能变着法被攥着的?疼是真疼,可钢七连的兵流血牺牲都不怕,挨这点疼就哭上了。”
“真是……”
后边的怎么形容,伍六一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汇。
所以他选择闭上嘴专心吸烟。
闻讯赶来的三班其他战士看着蹲在医务室门口的俩人,又听到许三多那微弱的哭泣声,只当是许三多受了什么严重的伤,纷纷加快了脚步,来到医务室门口想要看个究竟。
直至发现卫生队的姑娘一遍用红药水涂抹手指一边嘱咐:
“呆会儿去拍个片子,可能有点轻微骨裂。给你开点消炎药,吃几天就没事了。实在疼的话,用毛巾沾冷水敷一下。好了,你们去拍片吧。”
三班的人都长舒一口气,但看着许三多那个狼狈的样子,同情归同情,到底还是有些高看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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