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大小一样的饱满黄豆洗净,泡水半个时辰捞出晾干,将锅烧干,放入豆子小火慢炒,待到豆子表面泛黄,加快翻炒速度,等到豆子呈现金色,盛出来。
至于糖,熬起来却要功夫,熬得轻了,做出的糖豆发粘不成型,熬得重了,颜色发黑味道苦。
等到糖熬好了,将炒好的豆子倒进去搅拌均匀,然后倒出来摊平凉透,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就是上好的糖豆了。
宋粮兴端来的糖豆色如琥珀,魏铭道谢接过来尝了尝,甜而不腻,酥脆香甜,豆香顺着口腔在脑中回荡,他想起了四十年前,外婆家中柴火锅里出来的糖豆。
“小宋兄的手艺着实好!”魏铭不禁赞道。
宋粮兴朝他咧了嘴笑,很是感激他的夸奖,但不敢出声,仍旧小心看着崔稚,等着她的评说。
说来这豆子,宋粮兴已经做了五锅了,不是糖过轻过重,就是卖相欠佳,每次都被退回去重做。他的这位小七师父长了不一般的舌头,宋粮兴在她脸前,就如同在自己过世的祖父脸前一样,期待又紧张。
刚开始他还有所怀疑,待到故意熬重了又轻了两次糖,都被她一下尝了出来之后,对她没有不服的。祖父曾经说过,有人脑中或天生或练就,比别人多了许多滋味,平常人分辨不出的,这样的人都能分辨出来。
宋粮兴屏气凝神等着崔稚的评论,魏铭都看在眼里,他微微侧头,看见那丫头没有似平时一样装模作样,眉间微蹙着,细细品那糖豆,手下拿着一块,或捏或看,像是在看什么古玩珍宝一般。
半晌,她出了声,“嗯。”
嗯?魏铭还不太明白她这一声是什么样的评价,就见宋粮兴大松了口气,眼睛弯着全是笑,问崔稚,“那咱们明日就用这个?!”
“嗯。切小些,摆放精心些。”
“好嘞!小七师父放心!”宋粮兴欢天喜地跑走了。
宋粮兴一走,魏铭就问崔稚,“这是食神寻到的第一道美食......外婆家的炒糖豆?”
魏铭记得自己第一次听见这名字,就觉得这名字颇为莫名,今日亲自尝到,竟然觉得这名字尤其的贴切。
“是呀,”崔稚笑眯眯地问,“怎么样?想到你外婆了没?”
魏铭点头,“自回到这一世,还未去过外祖家中,等府试过了,定要前去探望外祖父母一番。”
他一脸回忆,崔稚看着嘻嘻地笑,“魏大人都中招了,我这外婆家的炒糖豆肯定大卖!”
其实不用魏铭中招,她就一定大卖。
毕竟外婆家是所有人的回忆,不仅是炒糖豆,炒什么都是好的!
*
二月初十这日,外婆家的炒糖豆重磅推出。
高矮生口中的食神,吃着外婆家的炒糖豆眼泪汪汪,而荒年刚过,自家糖豆都吃不上的听众们,听闻宋氏酒楼卖糖豆,三个铜板就能买一小块,也不论那糖豆块有多小,纷纷“慷慨解囊”,吃着吃着,就吃出了外婆家的味道。
宋粮兴的糖豆炒了不少,全部卖光,宋父宋标吆喝着他赶紧再炒来卖,被崔稚制止了,“今日没了,明日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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