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娼妇,你就这么黑的心!宁肯喂狗都不肯给别人吃一口。就算你弟不当吃,咋你爷奶还吃不了你一口肉了?你还是人不是,普天下就没见过你这么不孝顺的孙女!”
熬了半天的汤就这么没了,季妧不是不心疼。但对她而言,宁可喂狗都不便宜季家人!
“是你们先膈应人的,我不打翻,难道眼睁睁看着你们把这吐了口水的汤给爷奶喝,那才是不孝,是要天打雷劈的。”
朱氏想不到贱丫头现在这么伶牙俐齿,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可不是吗,明茂吐了口水的东西,再说要端给公婆喝,谁信?
院子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季家的人自然不可能没听到,季庆山和康婆子先后出了院门。
朱氏一看公婆来了,立马狡辩道:“你当谁不知道呢!要不是我背着你端来,你根本就不会把骨头汤送给你爷奶喝,你背着我们吃香的喝辣的,不是不孝是啥!”
她说了一通,又立马跑到季庆山和康婆子面前告状。
“爹娘,你们是没看到,我给你们盛了满满一罐子汤,那妧丫头心疼东西不肯,死追到家门口堵我,还把汤打洒了,她给狗吃都不给你们吃啊!”
康婆子又不眼瞎,她看了眼地上摔碎的罐子,还有被狗啃碎的骨头渣,老脸阴沉的滴水。
季妧知道,被朱氏指责不孝,和被康婆子季庆山指责不孝,那完全是两个概念。
因而在康婆子开口之前就抢先道:“爷奶没有那么不明事理!我打翻汤有两个原因,一是季明茂朝里吐口水,二我之前也说过,不问自取是为贼。爷奶都是讲究人,以后四叔做官了,季家也是高门大户,他们断不会吃你偷来的东西。”
康婆子素来不听道理,只看结果,正要开骂,被季庆山暗扯了一把。
季庆山脸色也不好看。
但季妧一番话把他俩老的捧起来的同时,也堵住了他们的嘴。
要是偏帮朱氏指责季妧,那就坐实了他们要吃偷来的东西,坐实了他们一家都是贼。
他狠瞪了朱氏一眼!
这个老三媳妇,没脑子又好吃,还得别人来收拾烂摊子。
他心里略缓了缓气,开口道:
“妧丫头你说得对,你三婶确实过分了,回去我和你奶会好好说她……你吃顿好的不容易,背着点人是应该的,我们为人长辈的吃糠咽菜都没啥,你自己吃好就行。”
瞧这话说的,这不还是说她不孝么,有好吃的自己偷着吃都不给老的吃。
季妧心底翻了个白眼,笑容可掬道:“瞧爷你说的。我以前没分出去的时候,家里割肉杀鸡就没断过,虽说都是给四叔补身体的,我连一口都没……我是想着爷奶你们啥好肉没吃过,我买的这几根棒子骨实在拿不出手。况且三婶去我那端着汤就跑,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才追过来看看……”
旁边看了许久的人也说:“两根骨头,又不是啥主贵东西,值得闹成这样?”
“到人家里就偷点汤,上辈子怕不是饿死鬼脱生的吧……”
“还吐口水,恶心死人了!”
季妧瞥了眼季庆山越来越黑的脸色,叹了口气。
“我要知道爷奶也想喝汤,早就亲自端来了,哪用得着三婶又是偷又是抢的?虽说当初分家时,奶说过和我再不相干……但只要爷奶想吃,别说骨头,就是要我这个当孙女的割肉,直接跟我说一声便是。”
季妧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在场看戏的众人。
对啊!明明都把人从季家分出去了,还分得那么决绝,生老病死不相干的话都说了,如今还计较哪门子孝不孝的!
“当初一口粮食都不给人家,妧丫头没饿死都不错了,如今还有脸抢人家骨头汤,抢不过就说人不孝,这是哪门子道理……”
“这也太没脸皮了,咋好意思的?别说就几根骨头,人就是天天大鱼大肉的,又关你老季家啥事?”
“可不是,没被逼死都不错了,还有脸让人割肉,呸……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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