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岐晟道,
“敬表哥所言甚是,只左右都要试一试才知成不成,我们在后头联系众臣,只要选好了时机有人跳出来振臂一呼,众人纷纷响应便是官家不愿,也敌不过众望所归,只要表哥能做上太子,便能监政理国……”
想了想凑过去眨眼道,
“世事万变,谁又知晓以后是如何呢!”
官家那身子按理说正值壮年,却是不知为何竟糟蹋成这样子,只要表哥做了太子,若是官家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便立时拥护太子上位,夏氏立时便成昨日黄花,瞧那夏氏党羽还敢在朝堂上蹦跶么!
燕守敬自也是听懂了他话中未尽之意,心里那把火已是被点燃,心潮澎湃之下拉了燕岐晟手哑声道,
“多谢皇叔与表弟为我谋划……日后若是……燕守敬必有厚报!”
燕岐晟闻言哈哈大笑,
“你是我表哥,我助你自是天经地义,你我兄弟不必言谢!”
燕守敬闻言紧握了他的手,却是险些流下泪来,
“表弟,这些年我在宫中尝尽冷暖却是头一遭有人这般为我着想!”
燕岐晟拍他肩头,
“表哥……这世上你我便是最亲近的兄弟,我不为你又为那一个?”
燕岐晟倒是说的实话,与其让对蒲国公府深怀敌意的燕瞻在位倒不如想法子拱了表哥上位,表哥上位予蒲国公府、河东崔氏自是好事,于朝中众臣和天下百姓也是好事,总归不会有一个夏氏一族在堂中搅风搅雨,引得纷争不断,届时定能肃清上下,一致对付那日渐强大的辽国、金国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吐蕃各部!
燕守敬取完水赶回临安去,此时正是临近年节,临安城中异常繁华,路上真正是水泄不通,燕守敬一行人骑马在街面之上也不敢挥鞭疾驰,只得一步步跟着挪动。
燕守敬坐在马上,只听得街面之上人声鼎沸,小贩叫卖之声,讨价还价之声此起彼伏,两面商铺之中也是时时有人不断进出,那掌柜的与小二立在门前迎来送往,更是大声招呼笑脸迎人。
燕守敬瞧着被人牵在手中的稚儿,正专心致志舔食手中的糖饼,不由心中暗叹,
“我生在皇家却是终日不得自由,也从不得爹娘半分垂怜,倒不如投到百姓人家中,说不得还来得快活些!”
大崔氏死时他三岁不到,只隐约记得母后生性严厉,少有笑容,
“许便是这样,才不得父皇喜欢吧!”
正乱想间听身后头有人说话,
“大娘子要选些甚么吃食?”
一把清脆悦耳的声音应道,
“我对这吃食有甚知晓的……平日都是家里人买好送上来,只那臭丫头的信上写了林林总总不少,我瞧着她这字儿虽是歪歪斜斜,总归没有写错,这几日在家里也是憋闷了些,便索性出来替她买了!”
那声音话语间虽说嫌弃却是透着隐隐的宠溺,想来是定是家里的大姐为了小妹子出来买东西,只是这声音怎得有些耳熟,燕守敬不由回头张望,却见身后也有两名女子骑在马上,一身水红的女子,身姿窈窕,削肩长腿,正对着旁边一身湖水绿的娇小女子道,
“听说这街上张记铺子卖的果子最是好吃,我们进去瞧瞧!”
一旁的女子却是道,
“大娘子难得出来,先不慌着买东西,我们再逛逛,回去时再买吧!”
若是早早买了提在手里,只怕要累呢!
那红色女子点了点头,
“绿绣说得对!”
这说话的女子自是穆红鸾与孙绿绣。
穆红鸾昨日里接了家信,那信是宝生执笔,将家中大小事务,事无巨细全数相告,例如穆大这阵子又跑了两趟差,家里进了三百两银子,又有现下有了些家底都劝杨三娘子不要出去做活,杨三娘子只是不听。又有人到家中为二丫说亲,穆大瞧中了刘秀才家,杨三娘子却是瞧中了关屠夫家,两人因着这些吵了一场,他们几个两边劝了又劝,好不易才让两人消了气……又有四丫写了一张纸附在宝生的家信后头,歪歪斜斜半句问候的话没有,却是罗列了不少临安城中有名的吃食,穆红鸾瞧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又因着这几日在家中有些劳累,便索性出来散散心,仗着自家身手在这临安城中不怕有人敢为难,便只带了孙绿绣出门。
“也不知那丫头在何处得来的消息,甚么东西出自何处都一一注明……也难为她如今学了这么多字!”
四丫那性子她自是知晓,说不得便是为了吃才狠下心来写字的,若是真让她写点儿正经东西,立时便要垮下脸来装哭撒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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