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胥见状忙退了出去,到外头却是长长出了一口气,留下燕瞻在里头双目赤红,牙关紧咬,一双拳头捏得咕咕作响……
燕韫淓……燕韫淓……
朕早知你狼子野心,多年前已是觊觎朕的大宝之位,如今一旦得势你便露出狐狸尾巴来!
燕韫淓你休想!休想插手朝政!
朕便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这一回若不是国库空虚朕又如何会让你猖狂?
燕瞻长长吸了一口气,紧闭了闭眼,强压下心头狂怒,
只这一回,只这一回,待过了这一关,朕必要……朕必要……必要想个法子将你入罪抄家……抄家!
想到这处燕瞻却是猛然心里升起一团火热来,双眼猛然一亮,
若是抄家……那……那富可敌国的家产若是能尽入朕囊中,国库空虚之危岂不是应刃而解!
越是想越是觉着那一团热自脚烧到了头,整个人热烘烘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心头却是跳如擂鼓一般!
对呀!对呀!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朕是君,你是卧,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的东西便都是朕的!都是朕的!
为何这么些年来朕从未想到这一处?
燕韫淓啊!燕韫淓……这是你自找的!你自找的!
这么些年来燕瞻心头那些嫉妒怨恨终是被一纸奏折给点燃,负手起身在室内冷笑踱步,来回走动了几趟在窗前停了下来,窗外是盘龙山上一片莽原苍翠,山风狂舞,阴云密布,
“哼!山雨欲来兮……山雨欲来兮……”
山雨来时便看你是不是树大根深了!
“哗……”
山雨终是在大风卷击之中倾盆而下,
“刺啦……”
一道闪电在划破天际,轰隆隆雷声响起。
“砰……”
一阵狂风卷过窗户被陡然打开,雨水夹杂着落叶吹入了室内,夏明媛忙起身过去,顶着狂风向外头瞧了瞧,
“这般大的雨,水仙那丫头只怕一时回不来了!”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因着风大雨大师父便不让众人出屋,只晚饭却要自己去灶间领取,夏明媛住得离前院远,水仙刚出了门雨势便以瓢泼之势倾泄而下,又有雷大风急,水仙多半要先躲一躲才回来了!
这般想着便将窗房牢牢关紧,转身却于呼啸风声之中听到有人重重叩门,夏明媛一愣快步过去,
“水仙,怎得这般快便回来了……”
门打开,外头赫然一个高大削瘦的男人立在那处,
“四娘!”
夏明媛一惊,
“远山,你……你怎得这时节过来了!”
燕瞻瞧着她目光灼灼缓步进来,
“这风大雨大,我……心里挂着你便过来了!”
人进来,带着湿气的身子已是贴近了她,夏明媛心头一跳忙退后一步让他进来,燕瞻浑身上下湿淋淋的,走进来脚下地在上都是水印,夏明媛见状忙转身进去给他取了帕子来,
“快些擦一擦,莫受了寒!”
这山里湿气重又淋了雨,身子只怕要受不住的!
拿了帕子过去燕瞻伸手一把抓了她的手,将人整个拉进了怀里,
“呀……远山……你……”
燕瞻低下头在她耳边道,
“这风大雨大的,今儿晚上我便不回去了……可好?”
夏明媛入了他怀里已是面红如血,心跳得似要从嘴里跳出来一般,
“远……远山……我们……我们这样于礼不……不合的!”
“嘘……”
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指抵在了她唇上,
“值此风雨之时,不正是应我们两个孤单人相拥相慰么,其余……那些不相干的,我们又去管他们做甚?”
……
外头风呼雨啸,狂风暴雨之中水仙满头滴水的快步跑了回来,到了小屋门前却被人挡住,两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左右夹持着她,进了一旁的屋子。
那屋中桌前正端坐着一个人,水仙这时节才回过神来刚要放声尖叫,那桌旁的人却是眨眼间一指点在了她喉头,
“啊……霍……”
水仙张着嘴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程胥神色温和的冲她笑了笑,
“莫出声,我们的主子还在一旁叙话呢!水仙你不如在这处歇一会儿吧!”
说话间递过来一张帕子,水仙呆愣愣接过来擦拭头上水滴,那两名汉子此时已是退到了室外,将房门关上,外头风声雨声顿时小了许多。
这时节水仙才听到另一间屋中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声响,水仙瞪大了眼看向程胥,程胥冲她竖起一根手指头当在她唇上,摇头眨眼,
“我们做下人的,不管主子们做甚么,最紧要的是闭嘴……水仙,你可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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