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岐晟闻言沉呤吩咐人道,
“先在这处呆到明晚,明晚将他送到更隐蔽的地方!”
那拖忽儿一听却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将命保住了!
燕岐晟回去将事情报给了燕韫淓,燕韫淓却是隐隐有些喜色,
“他当真有波斯的工匠?”
燕岐晟想了想应道,
“儿子估摸着应是有五成可能……”
燕韫淓负手立在窗前道,
“便是五成我们也要赌一赌……”
说起来这么多年大宁为何屡次边境不保,虽有朝廷腐朽之过,但将士并非不用命,粮草也并非不丰盈,只因是马不够壮,刀不够利。
那辽、金、吐蕃等国多是马上民族,高大的汉子坐在大马之上,又有利刃在手,两军对阵时千万骑口中呼啸,手中利刃破空而来,但凡刀剑有半点招架不住,便是刃断人死的下场。
后头大宁朝便有了步人甲,虽可抵抗骑兵冲击但却能防不能守,能守不能攻,那些个异族犯边,冲破城防入境百千之里,烧杀抢夺之后又是远遁千里,追之不及,围之不能,实在令人可恼可恨!
这其中刀剑之利可占大势,若能破他刀剑盔甲,射破马甲,必能令他马不能跑,人不能战,又如何能在我中原腹地肆虐?
恨只恨,那辽人刀利便是有来自波斯之工艺,只那些波斯工匠被本国权贵握在手中,全家老少似牛羊一般被圈养起来,但凡有私逃消失的,但是全家老少陪葬,因而造波斯刀的不传之秘并不为中原得知。
时下世人虽多有模仿但都不得其精髓,若是真有那趁乱逃出来的御用工匠大宁得之必是如获至宝,以一个不想干的辽人,与一百车粮食相换,这买卖自然是千值万值!
燕岐晟也是点头道,
“爹爹所言正是儿所想,只怎么将人和东西送出去,却是要好好策划一番!”
燕韫淓负手立在那处想了半晌,
“东西与人倒不是难事,只……那工匠弄到了手,如何……处置?”
转回头来瞧向了燕岐晟,燕岐晟与他目光相对,自是知他眼中深意,燕岐晟冷冷一笑,
“爹爹,这有何可犹豫的,难道你还要将人给燕瞻不成?”
若是放在以前倒也罢了,只现下却不能这般便宜燕瞻了!
燕韫淓沉默半晌点头道,
“我儿所言甚是,即是如此我们还是先把人弄到手再说……”
燕岐晟道,
“爹爹这事儿便交给儿子来办吧!”
燕韫淓想了想点头,
“此事交由你办……也好!”
孩子大了也应出去历练历练了!
只这当务之急必是要将拖忽儿藏好,燕岐晟想了想叫了人进来吩咐了一番,
这厢在菩提院中呆了大半夜,才回来与穆红鸾说话,
“这一趟只怕是要出去数月了!”
“长青可是能让我跟着同去?”
燕岐晟想了想低声道,
“我一走爹爹在京中也是事务繁多,家中的事儿还要你多担当才是!”
穆红鸾又问,
“这一路往辽境去,一百车粮食倒是好弄,只要躲着官府耳目,打点沿途各方势力,长青只怕是有些艰难……不如让燕五叔去?”
燕岐晟在黑暗之中抱着软软的被子,轻轻摇了摇头,
“长真,我……我想去辽境瞧瞧,自小时便听人说辽人猛如虎,毒如狼,我却是从未见过……我想去瞧瞧!”
穆红鸾听了心中暗叹,
是男儿都有驰骋沙场之夙愿!
更何况长青这样的男子,空有一身的武艺,不甘人下的脾性,一腔精忠报国的心思,恨只恨生在了燕氏皇族,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只能做个吃饱睡,睡饱吃,混日等死之辈怎不叫人有志不申,心中抱憾!
能有这机会到边境一窥敌情,他如何不会去!
现下想来那波斯的工匠只怕并不是主因,早想去边境才是长青心头所愿!
即是他有决心,自己拦也拦不住的,当下只是道,
“长青要去便去吧!只要平安回来便是!”
燕岐晟良久轻轻嗯了一声,翻身借了外头微光瞧向头顶承尘,却是目光炯炯再不能成眠,一旁软榻上的穆红鸾睁着眼许久,终是忍不住沉沉睡去。
待到第二日醒来时,自己却是蜷缩在燕岐晟的怀中,转头瞧他,见他眼神清明,
“长青一夜未睡么?”
燕岐晟嗯了一声,低头吻了吻她嫣红的唇,
“可是想起了?我给你梳头好不好?”
穆红鸾点了点头抬手掩了呵欠,两人起身洗漱打扮吃罢早饭,燕岐晟才到前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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