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布一家都是香油客,平日里也十分虔诚,只得冒雨出来,更添了几丝火气。
“官家给你权力,是让你假公济私,强占寺院的?”
杨霖气极反笑,这些鸟人躲在家里享清福,自己在外踩着泥巴给风雨飘摇的朝廷补窟窿,他们还义正辞严起来了。
好在对付他们,杨霖是专业的,他轻咳一声,背着双手,笑道:“本官当朝少宰,如何行事,何须跟下面的微末官员解释。”
曾布门生故吏极多,都以他马首是瞻,被一个年轻人这般奚落,如何受得了。
曾经的宰相,吹胡子瞪眼,指着杨霖张着嘴说不出话、喘不上气来。
周围的人赶紧扶住他,大声道:“曾相息怒,曾相息怒啊。”
杨霖昂首挺胸朗声一笑,大声道:“昨日黄花,尚且不自知,还要耀武扬威。自以为会有三分薄面,谁知道却自取其辱,真是可怜可叹。你当本官是谁,本官乃是新科状元,你不过是进士及第,星星之光也敢来和皓月争辉。本官一十七岁就当了这少宰,居庙堂之中挥斥方遒,岂是那倚老卖老,尸位素餐的蠢物能比的。”
曾布两眼一黑,大宋官场最讲究文人风度,哪里有这样当着面子奚落人的,而且用词之难听,用意之诛心,都已经超过了官员间的尺度。
身后的门生再难忍受,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和杨霖拼命,却被几个铁闸一般的大汉拦住。
杨霖双臂抱在胸前,笑道:“岂不闻君子动口不动手,一群鸟人真是枉读诗书,竟然要学那市井泼皮打架斗殴。不是本少宰看不起你们吵架你们不行,打架你们更是废物点心,识相的赶紧滚蛋,不然本官告到官家面前让你们统统贬谪琼州。哼几只蹉鸟,你们见得到陛下么?你们一年能跟陛下说一句话么?拿什么跟本官斗,不知所谓。”
一群人其实十分畏惧,真的敢上前的就那么几个,听了这番话更是心生绝望。
早就听说少宰杨霖行事十分邪乎,没想到落到自己头上还真难以忍受,更为可怕的是,他真去告一状到了琼州那边,哭都来不及了。
扶着已经人事不省的曾布,开封府的人狼狈逃窜,身后万岁营的人哄然大笑。
吕望忧心道:“少宰,是不是有些过了?”
杨霖还没说话,殷慕鸿轻笑道:“曾布跟蔡太师乃是死对头,朝野党争哪有半点情分讲,少宰此番若是示弱,这些人非但不会收敛,更要大肆张扬了。”
“这都是小事,审一审那个泼皮无赖,明日我们大索汴梁。”
殷慕鸿眉头一皱,低声道:“就怕那个无赖,他知道的东西太少。”
杨霖笑道:“他招供多少,不在于他知道多少,而是要看我们需要什么。一会我们先研究下需要哪些供词,晚上再去审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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