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秋早就得到市吏的禀报,因此神情镇定地端坐于掾室,就像之前骇得自囚室中的不是他。
哪怕已经听过一次,再听刘景叙说,黄秋仍然感到非常震撼,他想不明白,刘景才来市井二十余日,缘何能令一市归心?
黄秋缓了缓神,对刘景道:“仲达,谢良如今因伤告归,市楼更加离不开你了,以后市楼大小事皆交由你处理。”
“掾君托付重任,在下敢不从命。”刘景欣然应命。
区雄可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谢良挨了几十重鞭,没被打死已是幸运至极,没个一两个月很难痊愈。
在此期间,黄秋不理俗务,刘景将成为市楼惟一的管理者。他对谢良有救命之恩,即便后者伤愈归来,也不会改变什么。
一市之权尽入手中。
前后不过二十余日,比自己预计的要早很多,如果按部就班,可能需要几个月工夫,如今借着“区雄鞭笞谢良”事件,大大节省了时间。
掌权之后,就不只是树恩立威那么简单了,很多事情都可以展开了。
从掾室出来,杜袭和诸葛亮向刘景辞行。
刘景没有邀请二人共赴酒宴,今日宴请的都是游侠、偷盗、荆蛮之流,要他二人与之同席共饮,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诸葛亮、杜袭共乘一车离去,两人已约好去湘江垂钓。刘瑍亦喜垂钓,也许有机会遇见。
刘景心里十分羡慕两人舒缓而悠闲的生活方式,可惜自从出仕后,这样的日子就不再属于他了,既然已经离岸登船,自然不能随波逐流,而是要力争上游。
刘景摇了摇头,赶往全市最大的酒肆。
刘景亲自设宴款待,基本没有人拒绝,洋洋洒洒五六十人,几乎占据整个酒肆后邸。
虽然酒菜皆已齐备,可是刘景没来,大家都不愿先动。
刘景直到两刻钟后才至,见酒席未开,故意责备周卫:“我不是和你说了不用等我吗?”
周卫立刻叫屈道:“小人已经向客人们解释不止一遍,奈何诸君不听,非要等刘君到来。”
刘景也不是真怪周卫,从后者手中接过一杯酒,依次出入各室,与每个人都打了一个照面,最后才回到主室。
主室中坐着蔡升、祝阿、单程等人,没过多久,马周重新缝好伤口,匆匆赶来。
他为人酷爱饮酒,其他事情都无所谓,唯有饮酒,莫说伤势不影响行动,就是影响也要爬来。
与杜袭、桓彝、刘瑍、诸葛亮那次酒宴的安静气氛完全不同,今日在坐者不是性格放荡洒脱之辈,就是不守礼仪的蛮夷,几轮酒下来,大家高举酒杯,互相呼喊,或拍打食案,或放声高歌,席间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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