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的精力会更多花在陆巡抚身上,钱庄的事就暂时全交给你们了。本地的小钱庄看着很散,那是因为还没有找到背后的话事人打进这个圈子,你们两个不能太高调,还要放得下架子。本地小钱庄的少主人大多是纨绔子弟、小霸王之流,你们应付起来也要圆滑一些。”
戚启墉将手搭在大少爷的肩上:“青出,如果人家假意献计,实则是套取我们钱庄的信息,你要学会忘了心里那套君子礼节,得顺着人家的戏来演,要懂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道理。你有时候就是太过于耿直、磊落。”
“至于你。”戚启墉的视线瞥向戚即安,手还搭在大少爷的身上,神情却冷了不少。“你大哥家事多,不宜多出去应酬,你就要帮着多担待些。你娶的是妾,没有那么多要顾虑的。”
与戚即安的淡定不同,戚青出并不擅长遮掩自己的情绪。“爹,三弟也很熟悉这些场合,人又活络,为什么一定要二弟去?”
不提戚韶堂还好,一提起他,戚老爷不由怒火中烧。“他就是太活络了!你看看,他现在人在哪里?十之八九,昨天又没住在揽香居里。揽香居,揽香居,听听他取的这名字!”
陈总管的指尖探出袖口,在身后招了招,家仆连忙将新沏好的茶水送到戚老爷面前。
***
沁儿在房里整整等了一夜,见穆因音敲着脖子回来了,忙不迭地告诉她昨夜二少爷差人送了治手伤的药,接着今晨又有人送来了一盏暖炉和一只小手炉。
“我听说这暖炉…其实昨夜已经到了会汐榭。如果能在二少姨娘缝制手套时送来就好了,屋里暖和点,手指能少受不少罪。”沁儿有意提醒道。
穆因音昨夜向书斋走去时见到满儿手里提着暖炉,也多少猜得出是那丫鬟使的小伎俩。她不当着戚即安的面问,是不想显得自己被动、计较,现下看来应该已经有人替她罚过了满儿。
穆因音拉过沁儿的手轻轻在红肿处抹上伤药,见沁儿慌张得又要跪下,忙伸腿将脚垫在她膝盖下:“其实我和你一样,在这儿都要遵礼数,但不要心中怯弱、卑躬屈膝。拿捏住分寸再等时机反击,有时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瞧,你也受了一夜冻不是?”
穆因音拿过小手炉放在沁儿的掌心里,王嫂不知被派到何处去做事,眼下能说说话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个小丫鬟了。
“二少姨娘…那你想到法子了吗?”
“第一步,强身健体,保命要紧。”
戚即安回到会汐榭中,唇上的红色在走出谦善厅的那一刻就被他用力擦去。此时只见丫鬟和家仆们都在池塘边挤作一团,笑着向对岸张望,他顺着众人的眼光看去…
对岸大敞的院门内,沁儿点着头记着数,穆因音双脚分开,膝盖微弯,屁股高撅,身子正以十分不雅观的姿势半蹲又站起。
她这是在做什么?!戚即安将扇子在掌心重重一敲,家仆们听得声响当即别过视线,弯下腰散开。
戚即安快步向穆因音的院门处走去,却听得吱呀一声,沁儿似乎也觉出穆因音的姿态被他人瞧见了不好,将院门关了起来。
“沁儿,你看上去身子骨很弱,一起来啊,我教你。”
“二少姨娘,你做这些是为什么啊?”
“为了通关。”
紧闭的房门后响起两人轻轻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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