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夕照,你......”韶光痛心疾首的看着我。
“别说了,你快快将锦书的魂魄带回去。”
在冥界界碑处的奈何桥头,我将锦书的一魂一魄递给韶光。“告诉思锦,他娘亲是爱他的。”说完,我转身跃入三途河中。
三途河的水从我身边流过,仿佛是一把把锋利的刃,要将我千刀万剐。
我在河水里静静地忍受那利刃刮骨之痛,也默默地看着经过奈何桥的每一个人。有的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却健步如飞。有的人衣着华丽,大腹便便却垂头丧气。他们表情各异却都有同一个终点。
冥界没有日升月落,不知过了多久,我看到韶光站在岸边,望着我。他的嘴一张一合,我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我好想问问他锦书的魂魄是否安好,是不是已经回到明光台了。可我无法动弹,就连向韶光招招手都做不到。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奈何桥上出现了那个秀满了彼岸花的裙摆。我抬眼看去,冥主抱了那红眼白狐狸坐在奈何桥的栏杆上,静静地看着水里的我。
“疼么?”
奇怪,我听不到韶光的声音,却听到了她的。
“疼。”
“千年苦楚,如今只堪堪过了百年。后悔吗?”
“不后悔。”
话毕,榻边不再说话。倏忽身形一隐,离开了。
奈何桥上每日路过无数人,我看着看着便也腻了。偶尔盯着冥界灰蒙蒙的天看上半日,有时也会飞过一只乌鸦,有时是一群,不过冥界只有乌鸦这一种鸟。
韶光倒是常常来,有时带着白芨和商陆一起,有时捧了书卷在河边静默的坐上一日,也有时拎着一坛酒在河边自饮。只是,为何这么久却不见锦书来看我。
“五百年了。”
是冥主的声音,我抬眼望去,依旧是一身黑色华服,裙摆上依旧是眼红如雪的彼岸花。唯一不一样的是,那红眼狐狸如今长大了,与冥主一起站在奈何桥上睨着我。
“真快。”
“你所救那人,可来看过你?”
“从未。”
“从未?呵......”
“许是他尚未苏醒。”
“自欺欺人。”
“我没有。”
“嘴硬。”冥主不屑地挑了挑嘴角,更加妖艳妩媚。
她俯下身,问我“你爱他?”
“爱。”
“什么是爱?”
“什么?”冥主突然发问,我思索不及。
“那是你的孩子?”冥主抬抬手,指向河对岸。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韶光牵着思锦,站在岸边。五百年不见,思锦已经长成三四岁的小童模样,正好奇的四处打量。
“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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