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那道充满贵气的屏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端坐床前的妇人,看这四周环人的做派,应当是江孟氏无疑。
江孟氏周身透一股子着贵妇气质,连平日人家素净的里衣,在她面前却不成立。因为在那白色的里衣中,还绣着淡粉色的牡丹。
只见她倚着一个舒服的姿势,半坐着。
照理说,江孟氏已有六十三的高龄,但生活在富贵人家的人,应该不会太显老,可江孟氏似于普通人家无异,加上那对略带刻薄的丹凤眼,反而更显老相。
几位家丁看见江孟氏,立刻行了一个跪礼,只有严大娘是俯了俯身子。
何南枝反应算快,在那群家丁跪下之际,她也依样画葫芦地下跪行礼。
在何南枝心里,哪会有什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想法,左右不过下跪罢了,又不会少块肉。她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她就知道21世纪“人人平等”的理念,在这里就是一句空话,应该入乡随俗,更何况她的小命还在别人的手里,只要轻轻一捏,她就不复生还。
“起来吧。”
声音透着慵懒。
下面行跪的几人在听到江孟氏的话后,皆起了身。
唯独何南枝没有。
一个小小的身子跪在一群人之中,显得尤为扎眼。
“为何还跪在那里?”
“南枝有罪,此行特来向江老夫人请罪。“
何南枝的身体因为跪下微微绷紧,言语间不失坚定。
“我与你素不相识,你有何事对不住我,要半夜前来请罪?”
江孟氏抬手接过严嬷嬷的茶水,轻轻呷上一口,缓缓道。
“南枝出自蒲城的一户普通人家,父母皆来自农村,因父亲中了秀才,才搬入蒲城。父亲虽是秀才无疑,但家中也是十分清贫。因为父亲年少轻狂,得罪王家,被打断一条腿,之后,自甘堕落,渐渐染上了赌博无法自拔。原先南枝以为日子就如此过吧,跟江家也扯不上半点关系,可是……“
何南枝顿了顿。
“可是什么??”
众人的心神也被这“可是”二字勾了起来,谁都想知道一个从未在江家露面的小丫头,为何会半夜在砚金苑请罪。
“可是,黄管家知晓父亲是位秀才,如今又嗜赌,便起了歹心。设计借钱让上父亲去赌博,而且是输一把就借一笔,不带利息,使得父亲在赌场里赌红了眼,竟欠下这一百五十两银子!”
说着说着,何南枝的声音便哽咽了起来。
“南枝知晓这一百五十两家里定是没有的,可他意不在此,说是要将南枝作抵押。南枝只是一介普通女子,哪值这一百五十两!做婢女也就算了,没成想,他竟要我做江老爷的妾室!南枝身份低微,但到底是一个要脸面的黄花闺女,怎会去做妾室?又哪敢与夫人这般最贵之人争夫!南枝不敢隐瞒,所以趁人不备,连夜上报于您!”
“啪——”
一只做工精致的茶具重重摔在在何南枝面前的青砖上,四分五裂。
“这个奴大欺主的狗奴才!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我这个当家主母还没死呢,他就敢悄咪咪地在府中塞人!”
江孟氏大声呵斥道,本就有些刻薄的五官,在这一时显得尤为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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