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贾史氏认定是下人恶意教唆,教坏了贾蓉,就下令将贾蓉院中下人全部发卖,包括庄上那些少年。不过那个被贾蓉削去一只耳朵的管家倒是有些意思。
据探子回报时,说贾蓉曾低声嘱咐过那个管家一些话,或许就是为了留下这个后手。那些发卖的下人,明面上是被管家发卖了,暗地里却是管家自己拿钱全买了下来,又都记到了贾蓉名下,今日就将全部发往贾蓉生母留下的两个陪嫁庄子上去。”
“呵呵呵,有意思,这个娃娃确实是很有意思。依你看,这个娃娃的身手,到了什么水平了?”
“依探子回报的情形,奴婢推测,这娃娃怕是已有了外功二流的水准了,可与禁军校尉一试身手。”赵德海想了想,恭敬答道。
“噢?果真有如此身手?”皇帝倒是略有些动容了。
“是的陛下,这娃娃的习武天赋,确实是非同凡响。能挥手间空手夺人兵器,且在数十人的围攻下,进退自如,攻守有度,若非练武时日尚短,奴婢甚至怀疑他修的是内家功法。”
“可知其武艺是何人所授?”
“奴婢查了,贾蓉只找了一个教头,是北静王府里一个家将。只是此人武艺平平,也只是教习了贾蓉一些军中搏杀之术。
而且据下面人探听到的消息,贾蓉在此人还没到之前,便独自组建了那支少年队伍,每日清晨便开始训练,训练内容虽然奇怪,但也颇具章法,仅仅几日,那十几个少年,行走坐卧之间便隐见规矩,即便是快速跑动之间,也十几人如一。
当时正是山东匪患猖獗之时,下面人发现此事时,便特意详查了一番,为此还惊动了一位镇抚司千户亲去观瞧。可见贾蓉这娃娃,也确实有练兵天赋。”
“既如此,为何没听你说过?”皇帝眉头又略微皱了皱。
赵德海见此,连忙跪地磕头,口中慌忙道:“主子爷恕罪,老奴当时觉得只是个十岁娃娃,尚不堪用,且又是宁国府嫡系血脉,再等他成长两年,老奴也着人再观察观察,才好报与陛下定夺。不成想,这娃娃,竟敢真忤逆其父,离家遁走!”
“罢了,你起来吧。这个贾珍,我记得听你说过,是个十足的纨绔子?”
“回主子,这贾珍确实是个纨绔,整日只知吃酒狎妓,畜养外室。而且与其族叔,荣国府贾赦,俩人算是一丘之貉,经常一同出入勾栏院中,甚至夜间交换房间,互换花女之事,也是常有的。
持家也是荒唐至极,府里下人们也多对他阳奉阴违,贪腐成风。甚至他养在外面的几个戏子花娘,都被他的管家给睡了,他也毫不知情。”
“呵,照这么看来,这贾珍倒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人,做人荒唐到了如此地步,也怪不得儿子都会忤逆于他了。”
“主子爷明鉴,可不就是嘛。好好一个十岁少年郎,天赋异禀,却被他养成了忤逆子,真真是可惜。”
“贾珍可有功名?承袭何爵?”
“回主子的话,贾珍乃先宁国公贾演之四代玄孙,按律已降等承爵,身上只有个世袭三等威烈将军的虚衔。此人从小不学无术,其父贾敬早年中了进士后,倒是一心痴迷做官,然经营十余年,都未能有大的作为,更是牵扯进当年妖道一案,被罢了官爵,便自此出家当了道士,一心炼丹,对贾珍乃至宁府上下一概不管不问。”
皇帝听完怒道:“荒唐,真真是荒唐。我大乾开国,四王八公,钟鸣鼎食之家,如今尽是这般子孙了?真是太不像话了。传口谕,宁国公府贾珍,不学无术,废黜三等威烈将军爵禄,勒令其在家闭门读书,来年参加顺天府童生试。”
“是。奴才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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