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公平,你俩欺负我。”少年瞧着与李成蹊个头差不多,可真气雄浑几近夯实,哪怕是被出其不意地一拳击中,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李成蹊废话不多说,抬手又是一拳补上。
耿星河连忙出手拦住他,转而对翻墙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姜御景。”
“我见过你。”李成蹊瞧着他的样子,忽然想起了他,“那天炅横偷袭曹涪陵的时候,你曾经试图动手过,可惜后来被你的同伴给拦下。”
姜御景灿烂一笑,“你记性真好,更好的是我长的也不错。”
耿星河一拍额头,怕他是个不着调的,抬手一拳就要递出,送他出门。
只不过,这次是李成蹊拦截,“星河,虽然他话不太靠谱,可他人品很不错,值得信赖。”
姜御景慎重其事地点头道,“我对桃花鱼不感兴趣,我和我师兄来此是为追杀恶名远扬的大盗。”
耿星河没说话,看了眼李成蹊,见他点了点头,这才回过神来对他说道,“既然是来除恶,为何半夜三更翻我墙头?”
姜御景神色一尬,不知作何解释。
正巧这时,又有一人翻墙而入。
三人不约而同地一拳递出,这少年还没来得及闷哼一声,就被分别捶在额头、胸口、腹部,然后痛晕过去。
“默契,默契,这都是天生的默契。”姜御景自来熟地嘻笑道。
耿星河瞧着他的这副厚颜无耻,顿觉不妙,突然严肃地说道,“不行,成蹊,我要把他送出去。”
李成蹊煞有其事地摇摇头,“我觉得他还行。”
耿星河见状,方知为时已晚,就和当年没能拦住郑逢集跟着他一样,姜御景在李成蹊的心中已有位置。
“你给我消停会,别给我整幺蛾子,否则我一拳捶死你。”
姜御景也不理他,搂着李成蹊的肩膀道,“咱俩搭把手,把这小子给扔出去,不然别人可都效仿他鱼跃而入。”
李成蹊肯定地点头应允。
说干就干,一人抓肩,一人拎腿,就这么迎着下一个翻墙人的脸,噗通一声砸了出去。
耿星河在旁闷闷不乐,见无处发泄,只好对外吼道,“谁再敢翻墙而入,休怪我菜刀无情。”
说完,他还去厨房提了把菜刀出来,恶狠狠地推开门,在门板上蹭了好几下,以示菜刀的锋利。
“耿星河,有胆子放马一战!”有少年见他现身,忙不迭上前吼道。
耿星河正在气头上,不假思索地应承下,“我怕我打的你哭爹喊娘。”
那少年闻声,面色涨红,亢奋不已,也不自报家门,腾身直冲。
下一刻,不等耿星河动手,李成蹊与姜御景齐齐现身,一人一拳将少年狠狠按在门口。
耿星河在中,李成蹊在左,姜御景在右,如双龙戏珠。
左右少年皆矮于居中少年。
李成蹊开口喊道,“谁敢滋事,定斩不赦。”
姜御景神色一扬,“寻衅挑事,全部放倒。”
躲在人群中的姜呼阚面色铁青,怒气冲冲地瞪视姜御景,恨不得立马上前拎回他。
耿星河一时间无言以对,只好一挥袖转身回院内。
李成蹊与姜御景面色平静,一人一边合上大门,心有灵犀地齐齐举手,然后欢快地击掌大笑。
“姜武者神勇。”
“李武者威武。”
确认过眼神,都是对的人。
耿星河见着他俩搔首弄姿,恨不得一脚踢飞这两人,眼不净为净。
“李成蹊,你这成何体统?”耿星河见他俩是相见恨晚,忍不住痛声吼道。
李成蹊斜靠在门柱上,轻松地回道,“哈哈,封宣侠不在,振师长也不在,我放松会也没人注意。”
姜御景与他各自斜靠,诙谐附和道,“对啊,难得长辈都不在,我们也放飞自我,逍遥逍遥。”
“姜御景,你给我闭嘴。”耿星河是见着他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拿起石桌上的瓷碗,一怒之下砸死他。
姜御景撇了撇嘴角,继续和李成蹊胡天侃地。
耿星河听的头昏脑胀,只觉得两人说的驴唇不对马嘴,怎么就能聊的津津有味,神采飞扬?
姜御景说的是上天降龙,下山伏虎,入林擒妖魔,进谷拿蛟蛇,于群山处仗剑,在红尘中拔刀,言语间神色桀骜不驯,与有荣焉。
李成蹊说的是上树掏鸟窝,下水摸鱼虾,入林听鸟声,进谷闻回声,于群山处丈量山野,在街巷中斗智斗勇,言语间神色肃穆,一本正经。
外人听来分明是各说各话,风马牛不相及,可偏偏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既有惺惺相惜之意,也有英雄所见略同。
值得庆幸的是,耿星河万分笃定李成蹊与姜御景都在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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