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是个护妹狂魔。
“风公子若无落脚的地,不妨先陪我们走走,到晚上再去我家秉烛夜谈?”李成蹊热情相邀。
余绕梁欲言又止。
风景异欣然接受,“如此这般,风某多有叨扰。”
这时,一身姿色的玉面娇羞少女迎面走来,与余绕梁擦肩而过。
李成蹊见她,面露不悦,却又不好指责什么,说到底也是贺上窟的私事,轮不到旁人插手。
风景异似乎认得他的容貌,摇头叹惋,“可惜人间谪仙子,误入红尘无处安!”
“风公子认识她?”
风景异点头承认,“我们两家世代仇敌,但凡门中弟子少有和睦相处。”
李成蹊眼光毒辣,分明是看出他的眼神秋波荡漾,哪里像是视若仇寇的怨恨?
“世仇是世仇,情爱又是情爱,可不能混为一谈。”风景异见他神色古怪,摇头解释道,“人皆爱美,何况望姑娘确实是女子武者中数一数二的姿色娇艳。”
余绕梁难得插话道,“我们这位李公子早有良配,可瞧不起那些朝三暮四的公子哥。”
风景异一抖白玉扇,正对李成蹊的那面写有草书【绿波亭】全篇,其中风景异三字尤为凸显,“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余绕梁正色回道,“余音绕梁的余绕梁。”
风景异神情一怔,面露敬佩,“余童生当面,恕我风景异先前眼拙,不曾认出尊荣。”
这下子,余绕梁都大吃一惊,不知他怎么会听过自己。
风景异见他浑然不觉,也不点破其中缘由,只潦草回道,“景异从无害人之心,来此只为擒回舍妹。”
李成蹊知余绕梁想去追问,但此时此地不宜谈论,遂另起言外之意,“风公子对桃花鱼难道没点想法?”
风景异闻声一笑,将白玉扇往手心一拍,慢慢回道,“天材地宝,早有所属,咱们这些外乡人姗姗来迟,且不说早无机会,就算侥幸得之,也不敢独占宝贝。”
“天下少年,可不是人人都如余绕梁,循规蹈矩。”
余绕梁一脸茫然,你说的挺好,为啥要带上我?
风景异怡然自得,拍着折扇继续说道,“桃花鱼名满天下,洞溪里则必然危机四伏,谁若公然得之,必成众矢之的。”
“守规矩极难,不守规矩极易啊。。。”
风景异长长一声叹息,将折扇别回腰间,“洞溪里被列为禁地,可不是福地,来此寻宝的武者虽有强身健体之功,在无形间亦有气血反哺天地之劳。”
“来此历练的武者真气雄浑程度何止递炤关,可若一心游斗,竟然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就将真气消耗的一干二净,难道都不知动脑子好好想一想,究竟是谁在渔翁得利?”
哪怕李成蹊在他边上,风景异仍是真挚说来,“洞溪里是禁地,不是福地,来往此处者,十之八九有害无益。”
余绕梁不敢苟同,厉声呵斥道,“若不是来者居心叵测,怎么会自相残杀?”
“若是人人如我远游求学,此地难道不是世外福地?”
风景异对此早有对策,耐心回道,“可不是人人如余绕梁,循规蹈矩。”
“咱们龙阳洲被称为流放之洲,可不是浪得虚名。”
李成蹊听闻这话,眉头一皱。
风景异好心说道,“李公子,你扪心自问,在你报出名姓之时,曾有几人目露杀意?”
李成蹊身影一定,照实回道,“成年武者不下十人,少年武者各怀鬼胎者十五人以上。”
风景异低眉细语,“余公子,单凭侠义执念可难以教化龙阳洲百姓,低头望去人心鬼域,还得用武力镇压一二。”
先前风景异点明余绕梁的童生身份,何尝不是让图谋不轨者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杀个洞溪里子民,大不了一走了之。
可若是伤了书院童生,绝对不是一走了之,甚至一死百了都不行。
纵观书院历史,曾为书院弟子举院复仇之案例不可计数。
天下九洲,皆有书院。
天下封侠武者,皆从书院出身。
墨学定规矩,书院补规矩。
书院出手,从来是斩草除根,不分青红皂白。
墨学延伸的书院从来不说以德报怨,而是以直报怨。
血仇当血报,谁敢不服?
“余童生,这笔墨还买不买?”到了书店门外,风景异好心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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