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上窟收起了战意,温和地回道,“我明白洞溪里的禁制,更懂洞溪里息事宁人与人为善的规矩。”
不一会儿,一行三人回到家中,风景异为他们推开大门,见着了受伤不醒的燕子矶,轻松地打趣道,“试问何人最可怜,河魏燕子矶是也!”
李成器无奈地笑了笑,径直进了屋内。
风景异与贺上窟对望一眼。
“迎朔阁风景异???”贺上窟凭借本能,不确定地问道。
“天镜山贺上窟!!!”风景异一口咬定道,同时劝道,“且慢拔剑,我此行无意算计明月乡。”
贺上窟哪里听信他的话,立刻拔剑剑出鞘,刺向他的眉心。
风景异袖口一抖,一块玉尺随之而落,堪堪挡住了剑尖,“贺上窟,若不是生死相拼,此时此地难分胜负。”
贺上窟用力一推,玉尺前剑光大盛,逼得风景异连连后退。
“我无心与你争斗,何苦非要咄咄逼人?”
贺上窟剑光再放,势要一剑了之。
谁想到玉尺坚不可摧,硬生生地迸射火光四溅,就是奈何不了他的眉心。
下一刻,贺上窟呵气如吼,气息大盛,猛地三抵剑尖,手中连戳三次,激起叮咚作响。
玉尺仍然平安无事,可躲在其后的风景异第一次感受到剑尖传来的压力。
贺上窟运气于臂,作势出剑。
李成蹊急匆匆地跑出来,语气冷静地劝道,“贺公子,能否暂停雷霆之怒?”
话音还未落地,贺上窟已收剑回鞘,眼神执着地盯紧风景异。
李成蹊如释重负,慢慢地走到风景异的边上,关心地问道,“可有大碍?”
他稳住体内气血,长长地吐出一口逆血,按下心头的躁动不安,“并无大碍。”
乍一交锋,风景异已感受到他的力量。
“李成蹊,这是我与他的私事,与你无关。”贺上窟平静地说着。
李成蹊先是认真地点头承认,然后折中地说道,“洞溪里不喜杀戮,对外来者也是一视同仁,所以我希望你能放下旧怨。”
贺上窟慢慢地收回真气,眼神趋于平静。
“我来此是为了砥砺递炤关肉身,同时是想蹈练泥胎身。”风景异接着他的话继续说道,“洞溪里被称之为禁地,并不是因为它对生命有大危险,而是因为它对修行有逆天之效。”
“你先来此地,应该察觉到自身的根基在不断被夯实,下三关武者来此皆有望如此。”
贺上窟闻听这话,心神一敛,细心审视,确实如此,但他心中戒备心不减,“话虽如此,可我仍然不信任你。”
风景异认真回道,“我从不打算博取你的信任。”
贺上窟微怒,伸手搭在剑柄。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李成蹊无奈上前,“在我洞溪里,在我眼中,你俩都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希望你俩能暂时摒弃前嫌。”
“不为了我,只为了各自的机缘。”
两者战意未消,但亦无动手之意。
突然,李成蹊心神一动,示意二人暂时不要出声,然后他迅速跳到墙边,向翻墙而过的武者全力递出一拳。
来者大惊失色,匆忙之余,他还不忘一手抓住墙头,欲翻墙逃去,临走前还狠狠跺下一脚,意图拦住他。
碰!
仅仅一拳,来者腿骨尽断,张口喷出血来,同时忍痛借力,遁入雾色。
李成蹊并未追去,而是回身,接着说道,“贺公子,你也想一尾桃花鱼。”
鉴于风景异的存在,贺上窟直抒胸臆道,“我想为春心求一尾桃花鱼。”
李成蹊神色严肃地回道,“桃花鱼可不是一个承诺可以应付的。”
贺上窟斟酌再三,“我愿我的命换一尾。”
李成蹊惋惜地摇摇头,言辞肯定地回道,“你的命,在我这,不值一尾桃花鱼。”
何况,李成蹊最不以为意的就是这类人。
出门在外,为求痛快,行事无忌。
“或许你不知道我的厉害之处,所以才会觉得不值如此。”贺上窟自信满满地接道。
李成蹊依然平静,“你的命属于你自己,在此之外也属于你的亲人与信仰,而不是旁人。”
“我的命如何处置,那是我的事情。”贺上窟视若草芥,“你只管卖我就好。”
李成蹊也坚信不疑地回道,“别人会不会卖,我不清楚,但是我肯定清楚在我手中,永远不会是你带走桃花鱼。”
贺上窟怒意上涌,剑光一闪,横在李成蹊的脖上,“若是我执意如此?”
“鱼死网破罢了。”李成蹊心如止水,慢慢地推开剑身,语气失望地说道,“贺上窟,你的剑不该如此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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