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客栈!
岳牧野见着根老,恭恭敬敬地见礼行拜。
根老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反而是边上的宋少连和陈小胖打量了几眼,幸灾乐祸地说,“牧少爷,少师说你好些日子没去学塾,叫你在家抄书三千遍。”
岳牧野低着头,不知作何表情。
根老却给了他俩脑袋上一人来了一下,言辞颇为严厉地哼道,“小小年岁,和谁学的落井下石?”
男孩们连忙低头不语,齐声向岳牧野致歉,“我知错了,请牧少爷原谅。”
岳牧野这才抬头,满脸笑意地回道,“同为少师弟子,无妨,无妨。”
陈小胖扭头看了眼宋少连,见他面露不屑,一脸轻蔑的样子,低头嘟囔了句,“猫哭耗子,假慈悲。”
岳牧野全当没听见,拱手作揖,继续问向根老,“根老,这浓雾何时才能消散?”
根老伸头往外看了看雾色,一脸茫然地说道,“我哪里知道大雾啥时候散去?”
岳牧野果断闭口不言。
秋子良上前一步,先是拱手作揖,再平静说来,“根老可知晓木之鱼已被李成蹊取走?”
根老眉头一皱,颇为不悦地回道,“有道是可一不可二,你先前已在此造谣生事,如今又来污蔑李昭侠,良心何安?”
秋子良垂首在外,义正言辞道,“子良所求,是叫来我洞溪里的客人皆人人平等,人人皆有机缘,而不是他李成蹊独自霸占机缘。”
“虽然惹恼根老一人,但是子良问心无愧。”
秋子良宛若一身正气,神色激昂地高声说道,直教满堂客人哄堂大叫,拍手称快。
“小公子言之有理,木之鱼乃天地灵物,是有德者居之,怎能被李成蹊一人独霸?”
“我觉得小少爷这话不错,甚合我心,他日走马江湖,可报上我春江散人的名号。”
……
诸如此类的言语不胜枚举,一时间整座客栈的目光纷纷被秋子良聚拢,侧耳倾听少年如何探寻。
根老面无表情地揉着眉心,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笑,但他没有那么做,而是静下心来对他说道,“人在做天在看,子良,势不可用尽,心不可自欺。”
秋子良神色肃穆,“但为万人往,欺身又何妨!!!”
他口中的欺,在旁人耳中却是弃。
根老用手肘抵在柜台,竭力用手心托着下巴,耐心地回道,“你若是见着李成蹊,不妨亲自求证再来问我。”
言下之意,是你都不曾见过,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秋子良正声回道,“那日擂台争雄,我已见李成蹊窍穴潜伏桃花鱼。”
根老勃然大怒,一手拍在台面,“秋子良,慎言慎行。”
秋子良正色回话,“子良所言非虚,若根老不信,可叫他来当面对质。”
冉耘艾在旁充耳不闻,若是针对李成蹊的布局,他乐见其成。
至于岳牧野,巴不得李成蹊早点被弄死,对叔父的度量之说早已抛诸脑后。
秋子良见根老有意袒护李成蹊,继续说道,“诸位豪杰有所不知,我洞溪里桃花鱼非本土少年不可见,更不可捉,是以我敢以性命担保,木之鱼绝对在李成蹊的身上。”
根老忽然平静了下来,让陈小胖和宋少连到身边来一点,然后开始深深的沉默。
这时,岳牧野心头微微不快,却没有说什么,但在心头暗暗记恨了秋子良,你若是陷害李成蹊也就罢了,为何要把桃花鱼只能由我洞溪里少年捕捉的事泄露出去?
下一甲子,桃花鱼现世,你叫我洞溪里少年如何保全自身?
先前那一番话已是震耳发聩,后面这一句话才是真的惊心动魄。
“敢情不是我机缘不足,寻不着桃花鱼,而是此中另有蹊跷。”酒鬼一掌拍碎木桌,愤然起身。
“好你个洞溪里,如此秘闻藏而不露,莫不是欺我江郊野修孤身一人?”一人作虎,三人为伥,酒鬼仰头喝下浊酒,一把摔碎酒碗,怒声质问道。
“白沙汀空流霜敢问老掌柜的,是不是执意欺我等外乡来客?”酒鬼武者自报家门,厉声拍桌,高问一句是何用心。
这一刻,岳牧野气火攻心,扭头瞪了眼秋子良,当先一步挺身而出,神色桀骜不驯地吼道,“我洞溪里行事几时要你等外人指手画脚。”
岳牧野此时递炤洞开,鼓起长衣飘飘。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拍碎木桌的酒鬼面露讥讽。
“放肆,牧少爷乃是我洞溪里大姓少爷,一言一行皆是规矩加身,谁人给你狗胆敢对他公然咆哮???”陈小胖缩在柜台下,高声叫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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