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东进发的都蓝军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挡,甚至直到离突利牙帐不到二十里的地方,突利的斥侯才发现疾驰而来的都蓝军。但二十里对于骑兵来说瞬息而至,根本不能让突利各部进行什么有效地抵抗,甚至突利所部的骑兵根本没有将本部战马的马速提上来。
突利虽然有九个万骑,但都彼此分散游牧,并未集结,守卫牙帐的只有突利的本部附离,战力虽强但人数稀少。
刚一交战,都蓝军的主帅阿勿思力俟斤率领本部万骑就像一把凿子一样迅速凿进突利军的中军。整个骑兵部队呈箭头状,把突利军那微不足道的防御线迅速撕开。前锋的士兵每次挥刀,必闪现一片血花。荒原上尽是倒毙的突利军骑士,只留下失去主人的战马在哀鸣。不多时,仓促上阵的突利所部阵线已经支离破碎。只剩下一口气苦苦撑着。
见此情形,突利并不死心,自己的绝对主力并未出击,还有机会。他命令中军左万骑设阿史那都射率领中军的金狼卫兵向前反击。
这时长孙晟的卫士也向突利方向靠拢过来。手持强弩的隋军,向着在突击的都蓝军连续发射利箭,顿时一片人仰马翻,掀起的阵阵尘土混满了血液,凝固在寒冷的冬天里。
看到隋军弩阵取得了成果,阿史那都射的万骑也手持马刀向着阿勿思力的本部万骑对冲过去。马匹踩踏着人的尸骨撞向对面的马匹,马上的骑士用马刀轻易地撕开对手的肌肤,然后被鲜血溅的满脸都是。到处是落马声、惨叫声、厮杀声······
阿史那都射的万骑果然是突利最大的本钱,在如此危机情形下也能够稳定住防线。但这绝不是都蓝愿意看见的,自己现在的军队并不比突利多多少,一旦突利稳住了局势,在突利的地盘上,以突利的实力,结果尤未可知。
都蓝可汗看见情形有些焦灼,也不管自身安危了,马上令手上的预备队出击。
就在阿史那都射的万骑止住了突利军的颓势,阿勿思力的进攻也受阻的时刻,都蓝军另一汗庭主力骑兵郁射施部的万骑到达,撞向已经向前脱离两翼的阿史那都射部。阿史那都射前锋主力早就和阿勿思力部混在一起,无法转向。被郁射施部的骑兵拦腰横切后,瞬间被冲散成两截。此时阿史那都射亲军早就被冲散,自己还骑在马上大呼后军向前军靠拢,而阿勿思力的骑兵在士气大振的情况下已经搅碎了阿史那都射的反击箭头。散开的骑兵如潮水一般向着阿史那都射涌去。
一位高速前进的都蓝军骑士手持着有些生锈的弯刀穿过缝隙的空挡,一刀砍在了阿史那都射的背上。阿史那都射突遭重击,差一点坠落马下,不过他仍然手持弯刀,反手砍去,将那个偷袭自己的都蓝军骑士砍死。而这时更多的人群又涌了上来,其中一个骑士一刀砍在了阿史那都射的刀上,阿史那都射的弯刀被磕飞出去。阿史那都射吃了一惊,还未及反应,便感觉脑门一疼,却是不知道被谁一刀削去半个脑袋,瞬间不能活了。
阿史那都射一死,整个万骑更加混乱,紧接着不知谁又砍倒了阿史那都射的本部万骑的大旗。整个万骑士气大落,不少人向突利的中军逃去。都蓝军尾随其后,一路追杀阿史那都射万骑崩溃的士兵。
突利望着这般景像,手脚冰凉,却是不知该如何反击。
已经靠拢到突利周围的长孙晟看到这般情景,知道现在形势已经刻不容缓,突利军已经面临崩溃,而自己手上的隋军只有几百人,根本没法挽救局势。
长孙晟来到突利马前说道:“可汗,今我大军军阵已破,大势难以挽回,唯有壮士断腕,将主力退往独洛水以西,重新结阵,会合东线的三个万骑,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啊。”
突利刚想同意长孙晟的意见,旁边的儿子阿史那咄吉世一把拉住突利的马缰。
“父亲,今日若撤,牙帐就全丢了,我们就什么也没有了。”
拉住突利马缰的阿史那咄吉世跪在突利的马前,大声地哭诉道:“父亲,若是丢了牙帐我们还能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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