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看着周若谷道:“我就把他带走了,请你把村里的里正请来给二宝开一个路引。”
在这个年代,有明文规定,“农业者不出一里之间,朝出暮入,作息之道相互知”。就是说村里的人不得离开村子一里之外,出远门必须有路引,路引相当于身份证。
周若谷请来了里正为周二宝开出了路引,袁方一行便离开了玉泉村,周若谷用马车护送袁方回随州城,袁方让周二宝坐马车一起走,周二宝不敢与袁方同乘一辆车,他要跟在马车后面跑,袁方认为这是考察周二宝的好机会,所以同意他跟在马车后面。
出了玉泉村便上了官道,四月的天气,虽然没有雨但是天空是灰蒙蒙的,风把路边的树吹得哗哗响,在平整的官道上,老车夫扬起了马鞭,那匹棕色马开始奔跑起来,车厢也可是左右的摇摆起来。
袁方通过车棚的后窗看到周二宝一直在跑步,紧跟在马车后面,他同时也看到了周二宝脚下的鞋子,那是一对旧得不能再旧的鞋子,而且有三个脚指头已经伸在了外面。
他对坐在身边的周若谷道:“二宝的确不错,你看他跑到此时步伐一点都不乱。”
周若谷道:“这孩子命苦,他还没有出生,他爹就去了朝鲜作战,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朝廷也没有说是死是活,反正到现在都没有音讯,他娘在他五岁的那年病死了,他是个靠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他九岁就开始上山砍柴,为了多砍一些柴,练就了这身本领。”
袁方掐指一算,二十五年前出兵朝鲜,那就应该是万历三大征之一,抗击丰臣秀吉入侵朝鲜之役。这么说周二宝他爹是为了打倭寇而失踪的,他不禁对这个周二宝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爱惜之情。
“他爹叫什么名字?”
“袁少爷,你问这个作甚?”
袁方道:“我们下一步就要去登莱,在那里离朝鲜很近,说不定还能够打听到他爹的一些消息呢!”
周若谷叹口气道:“二十多年过去了,如果还活着早就回来了,我看尸骨都难找呀,知道名字又有何用呢?”
袁方坚持道:“也许能够打听到一点消息呢,哪怕是死了,对二宝也是个慰藉。”
周若谷感激道:“不满袁少爷,我和二宝也是沾亲带故的,您如果真能打听到二宝他爹的消息,我们全村人都要感谢您。”
“感谢的话你就不要说了,你还是先告诉我二宝他爹的名字吧!”
周若谷眼睛通红道:“提起往事心中多少有些心酸,二十多年了,从来没有哪位老爷主动提出帮助寻找二宝他爹的下落,袁少爷您既然提出来了,我当然要把名字告诉你,二宝他爹,他爹叫周淮安。”
“周淮安,你能把名字写下来吗?”为了保险起见,袁方认为光是把名字写下来会更为准确一点,凭口头上来说,且不说多音字,就是方言也会造成误差的。
“可以的,等到了少爷的府上我就把名字写下来给你。”
此时,袁方感觉到马车突然慢了下来,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把头探出车棚正要问老车夫。
“吁、吁——!”老车夫站在了马车上紧紧地拉住了缰绳,马车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袁福骑着马也来到了马车前面,他对袁方道:“少爷,前面来了一队人马,是京城詹事府的老爷出行,我们必须停车回避。”
袁方好奇地问:“詹事府的?是哪一个老爷呀?”
袁福答道:“我没问,反正排场挺大的,又是鸣锣开道,又是‘回避’、‘肃静’的牌子。”
“这么大排场呀!”袁方更加好奇了,他回头对坐在马车里面的张从道,“张从,你过去看看,打听打听是那位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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