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靳双目如刀般瞪视着他,那把总慑于他的目光,不自觉的语声小下去,渐渐于无。
杨靳沉声道:“如今饥民遍野,这些小商贩也是日子艰难,你看你们都抢来了些什么,这跟土匪还有什么区别!你们听着,本将军奉命整顿军纪,从即日起,谁若胆敢滋扰百姓,军法从事!”
那把总连直视杨靳的勇气都没有,拱了拱手:“喏!”
“哟,这不是杨将军么,真是威风凛凛啊!”
杨靳转过头,便看见施施然走来的公冶贺。他压制住怒火,强自一笑:“公冶将军!”
公冶贺笑了笑,一脸轻蔑,拉着长腔慢条斯理地道:“杨将军乃是独立纵的指挥使大人,果然好威风啊!不过,你我只是协作关系,凭什么对我的人指手画脚!我问你,凭的是什么?”
杨靳一抱拳:“公冶将军,宗主的确下令征集粮饷,但也不能因此滋扰百姓啊!有道是,得民心者得天下,失了民心,即便我们夺下再多的城池又有何用?百姓视我们如蛇蝎,在背后戳我们脊梁骨,我们又能去哪里安身立命,更不消说争霸群雄了,还望将军三思!”
薛锐接口道:“是啊,公冶将军,若百姓将我们视作洪水猛兽,我们起义的目的何在,还不是另一个大益么。就拿今日之事而言,这简直土匪……”
“闭嘴!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偏将,好大的胆子,居然数落起本将军来了!”公冶贺再也听不下去,脸色阴沉得可怕,眸子里似是藏着一把刀。
杨靳正欲说些什么,忽见他淡淡一笑,说道:“杨将军说的也有些道理。”
杨、薛二人颇感意外,都暗自松了口气。只听公冶贺又道:“其实,我们的目的并无二致。你我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是为穷人打天下的,而不是鱼肉百姓,兴风作浪。揭竿起事,推翻大益,也是为了百姓安居乐业,能过上安稳的日子。本将军这便下令,以杜绝此类事情的发生。”
杨靳大喜,深深一揖:“多谢将军!”
公冶贺正色道:“杨将军万不可如此,该说谢字的应该是我,若非将军提醒,贺便犯下了大错啊!”
杨靳微微一笑:“还是得多谢将军!”公冶贺一脸讶然:“此话怎讲?”
杨靳道:“穷人掌了权,未必便肯替穷人说话,胸中压抑的仇恨,或许还会殃及无辜的百姓,甚至比恶霸更恶,比馋臣更馋,难得将军深明大义。不怕将军笑话,杨某今日与君一席话,心里倒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之感,呵呵。”
公冶贺也笑了起来,这一笑,两人心里再无芥蒂。
蓦地,不远处又传来争夺吵闹之声。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一名士兵正从一户农家走出,在门外被追出来的一名老者扯住了包裹。只听这老者叫道:“兵爷,你就行行好吧,我家员外已有两日没吃东西了,这些粮食还是孝直砍柴换来的,你不能拿走啊!”
“去你的吧!”那士兵将这老者一脚踹翻,随即拔出腰刀,挥刀砍去,刷地一声,正斩在那老者颈间。
鲜血飞溅而出,那老者惨叫一声,命丧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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