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政院集议,争论得很是激烈,但是对于铁路之事,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应当大力推行之。朱斌荣对访事们说道:“交州、宁州等处,山高水远,未能有人入京参与集议。若铁路铺就,则一日千里,边疆亦为坦途,实于国于民,皆有万世的好处。”
各州各府,都吵着要银子,建工厂,修道路,与宰相和六部官员们唇枪舌剑,争论得很是激烈。韩煦甚至拍着桌子发怒道:“勘测、选址诸事,都尚无头绪,就要中枢发文,天底下哪有如此简单之事?都不要吵,一个一个慢慢呈来。”
河东观察使夏树元毫不示弱,愤懑说道:“如今朝廷考绩之法,极为严苛。去岁河东之赋税,较之往年,多出近四成,吏部仍讥之为暮气深重,户部也说咱们不思进取似这等,便是中枢不允,咱们河东之民,也会自筹钱财人手,将这铁路之事,一力办之。”
“哪有夏都使说得这般容易。”卢弘义扶额道,“自平城至晋阳,中书省已经粗粗框算过,耗银逾四百万缗,这岂是区区一道之地所能承之?再者,就算借助民力,这铁路究竟是官办,还是商办,你们也要有个章程才好。”
“自然是创设铁路公司,官股为大,吸纳民股。”河东巡查使崔如贤腾地起身,厉声说道:“晋地之民,便是砸锅卖铁,三年之内,必定办成此事!”
他的声音很快又被淹没于一片议论声中。
来自军队的议政卿们,则往西海池枢密院议事厅,密议军机之事。有人打趣道:“议政院那边吵得沸反盈天,其实照某说来,咱们这边,才是真正的御前集议。”
“不要说这样的笑话,若是都帅听见,少不得会有一顿训斥。”
这人拍拍脑袋,懊悔道:“失言,失言,某就是爱乱说话,往后须得自家小心些。”
“听说,军供司给各处军械厂下派了五十万支枪刺的活计,此事可真?”
“咦,何谓枪刺?”
“嘘,噤声,都帅来了。”
议事厅门外,监军署都监于贵宝低声对郭继恩道:“枢密院细务,如今无人料理,难免有各自推诿情形。都帅须得将杨运鹏、周恒二位,调一个回京来主持军机日常之事才好。”
郭继恩沉吟着点点头:“好,某知道了。”
霍启明在议政院提议,原楚州行台都督唐颂良右迁为检校中书令,入政事堂平章国事,楚州都督之职,乃由楚州军统领唐成义检校之。没有什么人反对,这条动议很快就通过了。
唐颂良起身向四面拱手致谢,议政左仆射杨龄署令之时打趣说道:“卸任了一位唐都督,又署任了一位唐都督。某为官半世,倒也是头一遭遇见这样的巧合之事。”
燕州行台都督楚信章一直在府县巡视,直到议政院集议召开之后,才赶到京城。霍启明将他拉到一旁,低声说道:“都帅有意教杨、周两位,都召入京师。”
“江南之地,想必不出三年,便复为国家财赋最为倚重之处。不知督政府意以何人替代之?”
霍启明瞧着他不说话,楚信章恍然点头:“下官明白了。真人的意思,下官何时动身?”
“总要等集议结束之后罢,小道请教楚都督,这中州行台,由何人出掌为好?”
楚信章皱眉拈须,想了想说道:“下官提议,将中州军向统领转任别处。不然,以其资历,恐难有令其服膺者。”
霍启明瞅着他道:“若是贫道将吴州军乔统领,与向将军互换?”
“可,”楚信章沉吟一会,毅然说道,“不论谁来掌吴州之兵,下官都能令文武相得,不至掣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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