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支挠头,红着脸从挂在墙上的巨大舆图前退开,安静地坐在一旁。杨运鹏环视众人,沉声道:“枢府年内的用兵方略,一是西域,二是漠北。此皆万里绝域,非可等闲视之也。”
“铁路未成,粮秣辎重,输应繁难。”粟清海也点头道,“以卑职之见,两处同时开战,则国力军力,俱有不支。当集于一处,先为取之,而后徐图另一处也。”
“言之有理,”郭继恩点点头,随即果断吩咐道,“就请杨兄,以兵部尚书衔,领山道行军大总管,咱们,先取西域,再图漠北。”
不出郭继恩、霍启明所料,用兵西北之事,在政事堂几乎遭到了宰相们的一致反对。
唐颂良才入中枢,慎重地保持了沉默。周思忠、卢弘义、韩煦等人则态度激烈,周、卢二人认为枢密院此举是穷兵黩武,“夫虚耗中国,投兵万里之外,踵粮以行,重不及事。得其人不可役,得其地不可耕,吾未见其可也。”
韩煦则认为:“用武荒外,建功绝域,竭尽府库,以争不毛,实于国家无大益也。若都帅执意为之,当俟铁路建成,输运便给,则大事可定也。”
“韩相,这铁路非一日之功,不要修筑至兰州,便是从郑州至西京,实勘,铺路,设站,”霍启明摇头道,“至少也是三五年之功。若从兰州至敦煌,又需三五年,到得那时,虽大军可出,而民心皆异矣。”
他轻声吟道:“一自萧关起战尘,河湟隔断异乡春。汉儿尽作胡儿语,却向城头骂汉人。慈痛心疾首之事,诸相皆有耳闻。复边之举,非为炫耀武功也。西域东西南北各四千余里,远摄极西四十余部。昔年国之英杰,征伐多年,方才入我华夏。然后通道路,置邮驿,掩骸骨,画疆界,复生业,于是丝路畅通,商旅不绝。此前代之勋业,岂可轻易失于吾辈之手?”
“丝路?”周思忠好奇问道。
“是,所谓丝绸之路,东起东都、西京,经西域、波斯、大食而至于极西之欧罗巴。”霍启明解释道,“万里之径,商队、僧人、使节,来往不绝。经营西域,历为国策,其为丝路要道,各部亦心向朝廷,商旅之行,赖我国驻兵庇佑。如今失却,不但丝路断绝,更致关中危殆,甚至动摇国家根本也。”
“图鞑势盛,其既非商货产地,又非集散之地,而强占西域,切税商胡,督其征赋,榨夺各部财物,其之所为,并不得人心。”郭继恩也道,“是以西征之事,宜早不宜迟。”
“都帅这等来,也有道理。”卢弘义疑惑问道,“只是就算西域必取,这漠北苦寒无用之地,又何必征之?”
“欲复西域,必取漠北,”郭继恩简洁道,“此事虽二,其为一也。图鞑原本崛起于漠北,此乃其根本之地。如今兵势衰弱,若不趁机取之,一旦虏王败回王庭,必卷土复来,震动中原矣。”
“如此来,那是非打不可了。”周思忠沉吟,“如此,惟愿将帅们,料敌以宽,谋出万全,不然,徒费兵帑,有害于国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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