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继恩站起身来,瞧着校场中的队列,大声说道:“饷钱,是给你们都发下去了。众位点行应征,前来当兵,吃军粮拿军饷,先前在家,你也只是个百姓,如今在军营,无论刮风下雨,都不会断了你等的钱粮。我也只要你们守军法,听军令,多想想自家还是个百姓的时候,是愿意被贼杀,还是愿意有官兵替你杀贼!多的话,我不说了。各团练营管队正,领着大伙们整队回营,吃了饭后,六品以上军官都来衙署见我!”
他回到衙署,王庆来告诉他,后宅的金银细软等物都已搜检出来,粗粗估计,至少有十四万两之多。此外还有一名美貌少妇,乃是曹林宗的妹子,被哥哥送与赵时康做了侍妾,眼见赵时康势败,这曹氏少妇意图悬梁自尽,幸好已被救了下来。
郭继恩便问道:“赵时康等几个,都已拿入西狱了么?”
“是,都已下狱。不过,那顾齐元一直嚷嚷着要见统领。”
郭继恩便目视薛宁,薛宁点头道:“此人颇有可取之处,统领不妨一见。”
“那就带他过来罢。”
顾齐元依旧被绑得结实,军士们将他推至衙署正堂,那顾齐元三十七八年纪,身形高大,入了正堂便大声道:“古人绝缨盗马,得肝脑涂地之助。少将军统御群雄,名震北域,岂无容人之量耶?”
郭继恩翘足坐在交椅上,冷笑道:“只要是从赵时康处分了钱粮的,便是个死罪。一样都是喝兵血的,我凭什么要单容你活着?”
顾齐元忙道:“银子,小人都可交还出来,少将军就是将小人的头砍了,这银子也总归是要缴的。只是少将军一刀下去,也不过是城头上多了小人一颗脑袋,何如留住小人性命,却用小人冲锋陷阵,多杀几个胡人?”
郭继恩依旧冷笑:“杀胡人,怕不是杀良冒功罢?”
顾齐元涨红了脸道:“小人性命,统领尽管取去,却不可这样来羞辱小人!杀良之事,小人自打从军,便从未有过。”
郭继恩盯着他看了一会:“监军司已有行文,往后各师,必得实兵实饷。若你再犯,又当如何?”
“小人往后必定不会!小人知道统领军法严厉,再不会为了这几百两银子断送自家性命。若有再犯,少将军只管将小人车裂分尸,焚骨扬灰!”
郭继恩便转头瞧向于贵宝,监军使瞅着顾齐元,冷声道:“依军纪,你虽是个从犯,亦当斩首不赦。如今是统领仁慈,寄下了你的头颅,你务要记住今日所言,往后洗心革面,将功折罪。若再有违忤之举,即便军法漏网,老天也不会容你!”
“好罢,于监军既如此说,那就与他解绑。”郭继恩摇摇头,“顾齐元,且记住你今日立的誓,若有再犯,本官定然教你生不如死!赶紧去把军袍换上,再去军营里巡视,替本官安抚袍泽们。”
军士们替顾齐元解了绑,他噗通跪下,连连叩头,这才起身出去了。
郭继恩随后便和于贵宝两个,在衙署正堂里召见一众军官们,询问过往,结诚收心。一直忙碌到亥正时,两人才各自去歇息。他一面往后院正房去,一面问程山虎:“热水预备下了没,我还未沐浴呢。”
“嗯,已经预备下了。”程山虎有些吞吞吐吐。
郭继恩扫他一眼:“你神色如何这般古怪?”
程山虎没有答话,立在正房门口的段克峰笑道:“自然是因为屋内有惊喜,还请少将军进去歇息罢。”
“你们两个,却又作怪!”郭继恩说着推门进去,当场愣在那里。
正房阔大,用木墙隔成了三间,正中这间房里,摆放了一只大浴桶,热气腾腾,旁边还有盛热水的小桶,方凳上搁着木勺、巾帕。那个白日里献舞的胡姬,上身只一件朱红色抹胸,下身一件檀色短裙,外面只裹着一件薄纱,身形高挑纤细,正跪坐在浴桶之旁,见郭继恩进来,她流露出忐忑而又羞涩的神情,脱下身上的薄纱,露出大片白嫩肌肤。
“且住。”郭继恩定一定神,复又转身出去将门合上。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转头淡淡说道:“果然是好大惊喜。山虎,你也知道我的性子,为何放一个女人进来?!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