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乔定忠走后,郭继恩也自去冲了个凉水浴,洗去了一整天的疲劳,又重新换上一套里衣和军袍,走回前院,却见刘清廓还在此等候。他便抱拳问道“刘点检如何还不去歇息?”
刘清廓笑了笑:“统领今日路上所说之事,卑职颇有触动,是以特来讨教。”
郭继恩也笑了:“周点检来常山之后,是不是也曾向你提及?”
“是,卑职正是由此,深觉统领有平定天下,解救黎元之志,乃是可以尽心追随之人。”
郭继恩点点头:“咱们去书房详谈罢,程山虎,点灯,备茶!”
两人促膝长谈,极是投机,直到子正时分,程山虎和段克峰都向刘清廓连连暗示,他才察觉时辰已经太晚,连忙起身告辞。
郭继恩送他出来,刘清廓犹豫一下说道:“向点检未知统领之志,不过他也终究是一番好意。少将军婚配之事,非同小可,的确不能久拖,早早议定,也可令全州上下,皆为心安。”
深夜的凉风,已经吹走了白日里的炎热之感,郭继恩感觉甚是畅快,他难得地敞开心扉道:“本官婚配之事,说到底亦不过是件私事罢了,大伙都不用太过看重。不瞒刘兄,那令我心动之人,至今尚未见着。”
刘清廓微微点头,他略一迟疑,还是接着说道:“卑职其实是不赞成纳妾之举的。不过以统领之身份贵重,就是先纳一妾,亦不为失当之举。便如今日之甄家小娘子,若是其父兄安分守己,则统领将其带往燕都,也是无伤大体也。”
郭继恩瞅着他道:“甄家舍得送上一个女儿,谁敢担保他们一定会安分?再者,我那娘亲,便是先都督的一名小妾,死得不明不白,连尸骨也寻不着。所以,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有纳妾之举。”
刘清廓吃惊之余,忙抱拳道:“原来如此,却是卑职孟浪失言了。还请统领恕罪。”
郭继恩摆手道:“没事,刘点检也请速去歇息罢。”于是刘清廓终于告辞离去。而郭继恩自己,却又在庭院之中,独自徘徊许久,方才回屋歇息。
四月廿八日,天气依然晴好,燕州军各部,俱在昨日的战场之上列阵,在他们主帅的命令之下,将阵亡的同袍们予以火葬,并收入骨灰罐。眼看着曾经熟悉的伙伴在熊熊烈火之中逐渐化为灰烬,有的人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围观的百姓远远地汇聚成群,在烈日下一面瞧着,一面低声议论。
宋庭澜、路双才、杨坤先等都是出色的青年军官,他们牺牲在这场战役之中,郭继恩也是甚感心痛。在他原本的设想里,这几个人将来都是要加以重用的,如今却只能默默寄以哀思。陪伴在一旁的孙光祖虽然对这火葬之举不以为然,也还是做出一副哀戚模样。
在常山府城划立的义冢里,专门拨出了一片地方来下葬这些勇士们。立碑之事,则交由后军乙师和府衙安排善后完成。
最后,郭继恩再次发布命令,各师将逐批返回自己原本的驻地,朱斌荣和段西龙率领前军乙师押着俘虏们经由陆路率先返回。向祖才和杨运鹏所部则将跟随郭继恩向东至长芦,再从那里乘船分别回到海津和燕都城。
在准备回常山城的时候,一辆马车在郭继恩经过之时,车帘突然被掀开了,露出了甄倩儿一张泪光盈盈的俏脸,她瞧向郭继恩,哽咽问道:“妾身蒲柳之姿,难入将军法眼。如今徒为城中笑料,将军心下可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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