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煦与燕都刺史方应平、别驾高忱也一齐赶来,韩煦埋怨秦义坤固执,非要从巡查使衙里搬出来。秦义坤只是嘿嘿笑,王庆来却摇头道:“秦校尉这里竟然连个仆役也没有,罢罢,咱们来替你烧水备茶罢。”于是便叫上段克峰程山虎往灶房而去。霍启明转头见耿冲还在四下张望,便踹他道:“你也去做事!”
来的人愈来愈多,拉巴迪亚、杜全斌、田安荣、孟元朋,连那宅务所押官陈宁也来了,宅院里十分热闹。那陈宁瞧见郭继恩霍启明两个,慌忙上来叉手行礼,霍启明摆手笑道:“不必行礼,今日新郎官儿最大。咱们只管快活玩耍便是。”
话音未落,谢文谦、乔定忠也来了。乔定忠进来便抱拳道:“军营里同袍们各有职守,是以只教咱们两个来此与秦团练道贺,莫怪莫怪!”
郭继恩便觑着秦义坤道:“你倒有体面,这才几日工夫,我这里上下僚属,都跟你厮熟了。”
秦义坤嘿嘿直笑,又挠头道:“今日便请众位在我这院子里吃些午饭,痛快喝些酒。”王庆来闻言道:“你那灶房里空空如也,却教我们吃什么?不如去外面寻个酒楼罢。”陈宁忙道:“下官记得,这积庆坊里有一处王家酒楼,却还过得去。”
郭继恩便吩咐道:“那还等什么,大伙儿赶紧都去。”
王家酒楼是一处两层的酒肄,门前挑着望竿酒旆。那店家与酒保等瞧见郭继恩领着这多官员到此用饭,唬得连忙请上二楼,好酒好菜流水地奉上。得知原委之后,那店家又特地给秦义坤送来一小坛珍泉酒。秦义坤连忙推辞:“如今统领才颁下的军纪,这个万万不能受。”
方应平正想说一小坛酒何妨,就听得郭继恩说道:“店家,新郎官若是收了你这酒,必定要吃本帅的军棍,你还是赶紧收回去罢。”那店家吓得连连称是,慌忙又退了下去。
酒足饭饱,秦义坤正打算去与店家算钱,郭继恩一瞪眼,解下佩囊交给程山虎道:“你去将饭钱算了。”
众人回到秦宅,便教秦义坤换上绯色的婚服,戴上梁冠。见他抓耳挠腮一副不自在模样,众皆大笑,于是催促着赶紧出发,去接新娘子。
坊中百姓早就挤在坊道两边等着看热闹了。待得迎亲的队伍出了积庆坊,道旁的人便越聚越多,大家都在议论着如今燕都城内最惹人注目的两件事,一件是这个新来的秦校尉成婚,另一件便是新统领遣兵,从出逃的卢氏夫人与郭继鲲郭继鹏两兄弟那里抢回了装着金银财物的马车。
“听说那卢夫人呼天抢地,在官道上足足哭骂了半个时辰。”
“她有什么好哭的,她家那个卢都督,在常山烧杀抢掠,造了多大的罪业!若换了是我,直接就在燕都城将她一刀砍了,哪会像少将军这般仁善。”
郭继恩便转头问霍启明:“我放走了那卢夫人,你心中是不是会有些怨气?”
“我原本也是想着零刀碎剐地慢慢折磨她。”霍启明摇头道,“只是卢知守常山一败,卢氏母子必然出逃,咱们又不可能真的软禁了他们。倘若真的那么做了,这物议可就不大好听了。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得赚一个好名声,对吧。”
“则你在乐班两位小娘那里,又如何交代?”
“还能怎么交代?”霍启明摇头道,“被金小娘奚落了一番,季小娘说此事便算过去了。我这真是何苦来?话说,你若许我纳了她们两个,我便不计较这事了。”
“你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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