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继恩摇头笑道:“真人或可往学堂开课,我是决计不能去的,否则必定又生事端。”
“多谢,你是生怕我还没累死,”霍启明笑骂道,“如今果真是女人当做男人用,男人当做畜牲用,畜牲往死里用——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对吧?”
跟在后面的几个年轻人都笑了起来。郭继恩却停下了脚步,打量着街边一处精致院落。霍启明顺着他的目光瞧去,不禁乐了:“凤鸣行院?这倒有意思,想不到大学堂附近,竟然有这么一处游冶之所。继恩兄,想不想进去瞧瞧?”
“行院不是都在遇春坊那边么?”郭继恩听着院内传来的丝竹之声,皱眉道,“早知学堂附近竟有这等所在,当初就该教她们搬走才是。”
行院门口那个清秀妇人自打瞧见郭继恩等人从北面过来,便躲在了屋檐之下,听见这番对话忙战战兢兢上前福了一礼道:“几位老爷明鉴,咱们这处行院,可是在府衙记了名的,实在是正经的买卖。便是每月的税钱,也都是老老实实交纳,从未有过拖欠。”
“要是还敢拖欠税钱,你这行院也就该趁早关了。”郭继恩冷冷说道,“带我进去瞧瞧!”
“是,老爷们请随奴过来。”那少妇不敢违抗,忙引着众人进了院门。
郭继恩进得庭院,四下打量一番,便径直往大厅之内而去。那少妇碎步小跑跟着,嘴里说道:“好教老爷知道,咱们这处行院,虽是小娘不多,却是个个干净,音律书画,也都略懂些儿….”
郭继恩全不理会她的絮叨,进了大厅四面瞧瞧,但见一座朱红色楼梯折上二层,两边都是栏杆。一个盛妆少妇,手里拿着一只手炉,身边跟着两个十二三岁小丫鬟,正欲含笑上前见礼,又瞥见郭继恩身后穿着丝绵缎面道袍的霍启明,登时吓得失了颜色:“莫不是统领和天师二位老爷来了,天呀,今日竟是什么日子!”
她说着连忙噗通跪下,深深低头,郭继恩瞧也不瞧,直接大步上楼,在传出乐声的屋子前听了一会,伸手将门推开。
屋内三个女孩儿,一个坐在一旁弹着琵琶,另外两个依偎着两位客人正在吃酒说话,都是惊呼一声慌忙站了起来。郭继恩冷眼瞧着这两个客人:“果然是学堂的学生。”
霍启明跟着郭继恩进了屋子,先四面瞧瞧,不禁赞道:“竟然装饰得这般艳丽。”然后再瞧瞧那两个慢慢起身的士子,笑道,“刘文卿,邹青云,雪天狎妓,你们两个倒是风雅。”
郭继恩转头瞪了霍启明一眼,负手上前几步,那几个女孩都缩在墙角,惊惧地瞧着他。刘文卿却是神色坦然,叉手行礼道:“见过统领、真人。如今残酒尚温,二位父母要不要一起吃些?”
郭继恩气得笑了:“你倒有胆色,”再瞧瞧旁边面无人色的邹青云,想了想说道,“你们都来自外县,远离父母至此,不可过于放浪形骸。须知学问之道,不进则退,不要再在此处耽搁了,赶紧回学堂去。”
“是,是。”邹青云回过神来,忙与刘文卿一道离了酒桌。出了房门之后刘文卿见那鸨儿面色惨白守在门边,便洒然一笑,摸出几枚银钱递给她。
鸨儿眼瞧着立在一旁的程山虎等几个年轻军官,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哪里敢接。刘文卿失笑道:“嬷嬷今日这般爽利,那就多谢了。”于是招呼着邹青云与自己一道下楼了。
霍启明对郭继恩笑道:“你管得了初一,还管得了十五?这行院的是雅致,又在学堂附近,往后必定还会有学生来玩,你又不能将他们捆在学堂院子里。”
郭继恩摇头不语,转身出了屋子,正要对那吓得面色惨白的鸨儿说话,瞥见另一处房门打开,出来一个十六七岁小娘,风姿娟秀,形容沉静。他想了想问道:“这个小娘可是贵处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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