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云放下手中茶杯,起身来在段星河身前,和声道:“段星河,想必你已经猜到,今日便是我乙阙门出山寻仇之日。”
段星河闻言苦笑道:“只看纪剑尊与温道友身上的杀机,段某便知今日乃是自己的死期,不过既然做了乙阙门的生死仇敌,那便也没什么怨言。
只是还望武尊看在同为元婴修士的份上,在段某身陨之前赐下一盏您腰间葫芦里的灵酒,也让我死的舒心一些。”
“哈哈!不想你已死到临头竟还惦记着我这灵酒,倒还真是个酒鬼,也罢,我便满足你的心愿。”
陈景云哈哈一笑,果然摄出一只粗大的酒盏,倒满幽蓝的酒浆递给了段星河。
“多谢武尊厚赐,段某感激不禁!”段星河欢喜着接过酒盏,眼中的贪恋之色绝不是作伪,看来他是真的喜欢陈景云胡乱调配出来的灵酒。
“咕咚、咕咚!”
段星河几口饮尽灵酒,眼中则是泛起意犹未尽之色,不过却不敢再次开口讨要,黯然一叹之后便踉跄着起身,口中吟道:
“本在山野抱琴眠,为还恩义出林泉。杯酒看透生死事,独卧枯冢亦坦然!”一边吟唱一边行至温易安身前,想要随他出去赴死。
陈景云见段星河的唱词中不乏洒然、解脱之意,沉吟了一下,便对纪烟岚道:“师姐,我观此人倒算不得奸佞小人,不知师弟可否在你这里讨个人情,便留他一命可好?”
听闻此言,段星河的身形猛然一顿,眼中尽是不敢置信之色,实在想不出这位闲云武尊因何会为自己说情。
纪烟岚见陈景云对自己说话的语气中尽是商量之意,知他一定会尊重自己的意见,于是浅笑一声道:“这人本就是你擒回来的,自然一切全凭你的意思。”
陈景云见纪烟岚答应的爽快,心中不由对她又高看了几分,需知这隐尊者可是潜入剑煌山中想要坏了纪烟岚性命的生死仇敌,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她便轻轻的放下了。
“易安,你的意思呢?”陈景云又对温易安问道,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给温宗主留些颜面的。
“呃,一切全凭二位师叔做主,师侄并无意见。”温易安见问,连忙躬身回道。
见纪烟岚和温易安都没有异议,陈景云便弹指解了对段星河的元婴封禁,之后一脸玩味的盯着周身气机不断提升的段星河看。
这隐尊者方才酒也喝了、诗也吟了,已然做好了身陨的准备,此时一听自己好像又不用死了,心中立时百味杂陈,又见自己元婴上的封禁之力已解,而这位武尊又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看,心思一转,不由长叹一声,躬身拜了下去。
悬剑峰上的众修士此时已经等了半天,乙阙门的一众剑修依旧气势如虹,其余宗门的修士却已经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只有阮青竹在神念中感应到了一股隐晦元婴气息。
便在此时,乙阙门后山的一处剑峰上忽地升起四道磅礴的气机,随后就是磅铺天盖地的威压传来,便是结丹境的修士也都感到一阵的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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