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曹军东边是臧霸,东南是联姻的孙家,西南是刘表,西边是关中诸将所以可以投放到前线的力量有限,不敢全力以赴。
而现在府兵可以动员长江北岸的所有人力、物力加入这场战争,形势跟当年曹、袁争河北不同。
曹军后路不稳,也不敢打长期对峙战,无法投入全部力量。
战术以分割、蚕食、削弱河北为主,仿佛群狼撕咬野牛一样,是一点点围猎,以前后几次的破坏战争,前后数年的时间为代价,直到击溃河北方面的战心和承受能力,才在最后一战而定。
基于这场当年许多人参与过的战争,所以邺都的决策层认为北府灭魏,也将是这样一个反复拉锯的过程。
认为大魏能扛住北府前几轮战争,只要扛住,就能练出真正的精兵,还是跟府兵有血海深仇的精兵。
可这些人的看法多少有些一厢情愿,又因为过去的污点,司马懿很难说服这些人只好曲线救国,刺激府兵提前来攻。
心中敞亮,静静等候前线的消息。
一旦消息传来,就即刻从甘陵后撤到他的大本营,广宗城。
广宗城是交通要道,不管府兵怎么进军,广宗城是绕不过的一道必经之处。在这里集结足够多的军队,必能吸引、牵制府兵主力,为邺都方面减轻压力。
邺都这里能稳住阵脚从容应对,那围绕邺都建立的卫城、外围据点,要塞城市就能稳定防守。
若是北府主力围住邺都,再聚集力量扫荡、拔除邺都周围的据点、卫城那就糟糕了,因此必须从侧翼吸引、分摊府兵的主力。
“父亲,夏侯楙急报!”
司马师阔步而来,手里攥着军情急递,雨水打湿衣袍,声音急促:“敌兵自高唐津渡河,约有五千之众!”
假寐的司马懿被惊醒,稍稍愣神听了个五千之众,随即深呼吸身后接住竹筒,用指甲划开漆封取出帛书,摊在手掌上下审视字迹。
五千之众,以府兵军制,那应该是第十四昭仁师六个团里的一个,一个团两千人,加上水手、附近征发的郡兵、民壮,规模就在四五千左右。
昭仁师是汉成祖皇帝的中军主力改编来的,其中中高层军吏还是成祖皇帝拣选、提拔的,自是不缺作战勇气。
从高唐津到甘陵也就百余里路程,司马懿盯着日期,见竟然是昨天下午夏侯楙从二百多里外的修县发来的,顿时惊骇的皮肉颤抖,眼睛瞪的圆溜溜。
修县在高唐津东北二百里,从夏侯楙在二百里外得到高唐津的军情,然后再向二百里外的自己发出通告而自己实际在高唐津百里外。
绕了一圈的军情急递,这意味着昭仁师并不清楚自己的位置,或许这支先头渡河的府兵目标是修仙的夏侯楙。
夏侯楙才是魏军东线指挥,负责统合清河、河间、渤海三郡的防务。
想到府兵的探骑侦查能力,或许已经盯上夏侯楙派到甘陵的信使。
也感受到了来自夏侯楙的深深恶意,司马懿不敢耽误:“速速备马,与我撤还广宗城!”
司马师一愣,不多言语就转身疾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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