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驰道南边终于有汉骑分队追来,听到声响,徐晃佩剑出鞘,身前一左一右两名亲骑持矛上前扎刺。
两杆长矛被田信一戟拨开,方天戟余力未消又往前一递,戟刃扎入一名亲骑腰腹,这人弃矛双手紧紧抱着方天戟刃部,死不脱手。
而另一名亲骑也轻易弃矛,拔剑上前奋力挥砍。
而田信左掖夹方天戟,右手拔剑反手横斩,铿锵一声斩断对方剑身,拔出的白虹剑剑刃更切过对方鼻梁。
中剑亲骑还未惨呼,抓着断剑贴着田信身侧往前奔走七八步,噗通倒地。
徐晃本要持剑上前加入混战,见到这场景,又后退两三步,剑指田信。
田信白虹剑入鞘,拔出方天戟:“关侯舍不得徐将军,我是晚辈,也不愿杀将军。”
徐晃深吸一口气,左手反握剑柄,右手抓住剑身,剑刃抵在自己咽喉:“徐某也舍不得子孙受苦。身处乱世,能寿六十有二,天之幸也。”
他仰头看天空星月:“你此战破我于一役,可是云长指导?”
“是,关侯说徐将军布阵精妙,我若与徐将军对峙,必受将军所算。又说将军稳健,我若非要求胜,唯有在将军未稳之际倾力猛攻,当有一线之机。”
不能给徐晃从容布置的机会,乱拳打死老师傅,就是唯一的胜利机会。
任你如何精妙,站不住脚时,猪突战术最为实用。
“唉……”
徐晃长叹:“天意弄人,天下三分,又该煎熬多少百姓?”
说罢,徐晃闷哼一声,以剑刺咽喉,拉剑一横,血液喷溅到田信脸上。
田信见徐晃直愣愣后仰栽倒,提戟上前一戟斩下,结束了徐晃痛苦。
将徐晃尸体架在马上,田信骑乘蒙多朝南返回。
不到三分钟,几十骑打火把赶来,张苞马快冲在最前,见到人影勒马急喝:“何人?”
“是我。”
待靠近,张苞气恼握拳砸在自己胸口:“噫!还是慢了将军一步。”
“不止一步,慢了约三分之二刻,以徐晃现在马速,能跑两里地,这最少也是八百步。”
田信说着哼笑:“孟兴带人追,徐晃在前跑,一追一逃之间,具体能在哪里追上,算是个复杂的算术题。”
他见最近的骑士还在一两里外,笑着打趣:“孟兴所乘皆是好马呀。”
张苞讪讪做笑:“不是马好,是徐商遣人投降,我才率亲骑绕道奔北,不想还是慢了八百步。”
说着张苞看田信身后的三匹马,个个肩高六尺余,不由有些眼馋。
目光又落到田信座下的骊马上时,张苞眼睛更是直勾勾的,蒙多如今肩高六尺七寸,几乎是荆州第一高的马。
随着越来越多的骑士聚集到身边,田信心中警惕才放下来。
回到扑火后的军营,徐晃首级被众人传阅。
田信坐在篝火旁头扎赤巾,铠甲脱卸,一名军医正为他包扎胸前伤口,弩箭射穿铁甲,隔着细麻绛袍、七层粗帛征衣仅仅戳破皮肉,箭伤很浅。
混合石灰粉的金疮药敷在伤口,一阵阵侵蚀之感比伤口疼痛还要令人不适。
到现在已不畏惧受伤,更不在意伤口疼痛,在意的是伤口引发的后续病症。
马岱、张苞、谢旌、徐祚,还有尴尬的徐商也坐在田信身边,酣战半夜,多端着粟米粥吞咽。
至于徐晃首级也就看了个新鲜,被盖住装盘,就等清洗、防腐后飞骑送往宛城、新野、襄阳传告士民,最后送到江陵。
等军医小心翼翼为田信包扎后,田信才说:“马将军,叶县有军粮近五万石,可解我军燃眉之急。你与徐商将军前往诈取,等明日我安排好降军,就提虎牙军来援叶县。”
马岱慷慨抱拳应命,徐商犹豫起身拱手应下。
田信又说:“我擅长步军,不擅长骑军。今日缴获战马前后四百余匹,一分为四,一份归定国兄,一份归孟兴,另两份交给马将军。只愿马将军在我虎牙军中遴选百人,教授骑战。”
马岱笑容更灿烂,战马很宝贵的,昨夜折损不到五十骑,却收获综合质量更好的百匹马,这仗就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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