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自己雪白的头发，憨笑着，虽然白九龙的头发准确来说是银白色，与她的还有些差别，但在她眼中，白色就是白色，并没有什么不同。

白九龙已经完全确认孩子的妈妈就是一个月前遇见的那条美人鱼了，心中凉成了一坨。

就在白九龙失神的时候，香蕉却是再也笑不出来，她能感觉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渐渐流逝，该是活不久了。

毕竟白九龙复活的是她死前的那一刻，她十天的生命已经流得涓滴不剩，快要油尽灯枯。

“能在死前见到爸爸一面……真好……榴莲他们一定会嫉妒地发疯的……”她虚弱地说道。

白九龙眉头紧锁，也从张之锐的日记里知道了自己的孩子们只有十天的生命，却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

时光回溯也算不上高明，十天清空一次记忆——这样根本不是活着，他想要的是让他们能够像是普通人、普通武者那样活上几十年、几百年，而不是生命的长短只能用天来作单位。

“虽然只是治标不治本，但本座也不会让你死。”白九龙一边说道，一边抓起了香蕉的手，准备时光回溯。

……………………

在灵江城巷道之中，宋御凰跟在一个女人身后，神色有一些紧张。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宋御凰开口说道，她与这个女人打过了一场，但根本不是对手，眼看就要丧命之际，这个女人却收了手，只是看了她一眼就上岸离去。

不知从几时起，这个女人鱼尾似的下身已经变成了可以在陆地上行走的双腿，目的地直指灵江城。

虽然宋御凰知道现在的灵江城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生物，但为了监视这个女人还是跟了上来。

女人不说话，她早就把头上缠的海草扯掉扔到一边，毕竟已经被宋御凰看见了自己，不能与人类在陆地上接触的规矩形同虚设，她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但如今的她也顾不上许多，只是想尽快找到那个可恨的男人，再把他抓回海里，就算没有办法解决孩子们短命的诅咒，日后给新出生的孩子们看几眼也好，免得他们整天喊着要爸爸，嗯……第二代孩子好像是该叫他爷爷？

她微微耸动着鼻子，捕捉着白九龙在这座城市里遗留的味道，大部分是旧的，但也有一些新的，使她知道曾经出去过的白九龙又因为什么事情折返回来，她来得正好，正好能撞见他。

就是空气中被白九龙的味道盖过去的好像还有一丝熟悉的味道，淡淡的让她分辨不出来。

绕过空无一人的菜市场，来到江边的林荫小道，身旁就是一排整齐气派的院子。

“等等，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宋御凰有些不好的预感，狐疑地说道，九龙哥哥的房子不就是在这边吗？这个女人该不会是来找九龙哥哥的吧？

宋御凰在一个月前没有直面过这个女人，不认识她，她倒是在海怪群中见过宋御凰跟白九龙说话，一者以为她跟自己的九龙哥哥没有任何关系，不可能特地来找他，一者看在白九龙的面子上，没有痛下杀手。

两者对彼此都有误解，她却不想开口跟宋御凰解释。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微微抬手，一片晶莹的雪花打着转就落在了她的手中。

气温骤降，寒潮似乎是提前来了，就连她都有些措手不及，不是应该还有两天左右时间吗？等到江海结冰，自己要怎么带那个男人回去啊？……

这里是东流边境都已经下起了雪，海边不用多说，寒潮绝对登陆了，更是用不了多久就要席卷到这边，她再没有了时间。

似乎是察觉到了前方传来的视线，她眼眸渐渐上抬，就刚好与走出家门站在台阶上的白九龙看在了一起。

风雪也好像是安静了，只是柔柔地铺陈在大地上。

看着那个婷婷直立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的女人，白九龙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最后只是吐了一句干巴巴的——

“好久不见……”

女人咧起了阴森的笑容，以嘶哑的，她不愿在宋御凰的好听嗓音面前露丑的声线对白九龙说道：“跟我走，立刻。”

宋御凰在她的身后出来，白九龙的身后的门栏里也有了三个渐渐走上来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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