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翎和方银火对视一眼，又惊喜又疑惑。

木翎用贮雨壶里的水给她们沏了两杯茶，小声地问：“什么事？你可不是几道雷就能吵醒的人。”

青泪影脸颊微红，打断道：“你别说了。”

蓝烟水托住下巴：“是许师兄和南宫师兄…”

木翎表情一下子变了，起身问道：“他们干什么了？”

青泪影见他说话声音太大，连忙把他拉回座上：“他们也没做什么…就是…就是不回去，一直坐在我们门外的树上，啥事也不做，时不时还大声笑一下。我问他们为什么不睡觉，他们说，他们在放哨，怕歹人贪图我们的美色…”

方银火怒道：“骗谁呢！？他们自己就是歹人吧！”

青泪影叹道：“诶，我让他们走了。”

木翎一阵无语：“我猜，他们没走，躲在了某个地方。”

蓝烟水趴在桌上，两只手握住茶杯，满脸虚弱：“如果不是许师兄和南宫师兄因为什么事吵起来了，我们都发现不了…”

“…”

四人尽皆沉默，青泪影道：“不说他们了，他们也是一片好心。木翎，你去银火兄床上睡，我和烟水睡你床上。”

方银火打断道：“我呢，睡地板上啊？”

“这床那么大，一人睡一头，绰绰有余嘛。我和烟水也这么睡。”

青泪影从口袋里青蓝色的天物戒中取出被子，一下扔到床上。

她发现木翎在床的那一边，直直地盯着自己，心脏怦怦直跳，脸比眼睛里的血丝还红。

“睡觉呢，把灯关了。”

木翎有些晃神，不舍地将灯熄灭了。

……

“轰隆隆”

惊雷不断，风声大作。

木翎和方银火闻到对床飘来的发香和一抹不知名的清香，心乱如麻，根本睡不着。

一刻钟后，迟迟未能入眠的青泪影听见床那一头的蓝烟水轻轻喊道：“这雷好大呀。”

“烟水，你过来我这边吧。”

蓝烟水笑着钻了过来，挽住青泪影修长柔嫩的手臂，娇声道：“影姐，你给我讲个故事好不好？以前我睡不着的时候，妈妈一给我讲故事，我就睡着了。

方银火和木翎都不自觉地将身子侧到了青泪影那一方。

月光静谧，停在屋子休息。屋子没顶，轻轻跌落，被青泪影的一头长发接住。

发香穿过雨水，钻进木翎的鼻腔，余味未减。

青泪影摸着蓝烟水的头发，轻笑道：“水妹，你想听什么？”

蓝烟水咬住嘴唇，略微思索了一下：“今天早上你没讲完，为什么说师父是轰雷谷的贵人啊？”

青泪影把自己的被子给蓝烟水盖上，讲起当年的故事来。

“明烨四十年末，正处新年之际，皇上失踪，天下大乱，中龙郡的乱军一路西征，西云郡王下令死守，但乱军势不可挡，接连攻破遗剑城，衷情城。”

“由官军和西云十派组成的灵师联军接连败退，残军被围堵在奔流山。”

“乱军的伤亡也不小，于是中龙郡王下令：‘西云郡门派灵师、散修，不遁不降者，死’。”

“迫于军势，西云郡数十门派要么倒戈，要么举派迁离。前者以已经灭门的星冰门为代表，后者，即是以轰雷谷、西莱山为代表。当然了，还有一些像天莲派一样的中立门派，不过数量较少。”

青泪影说到这里，方银火突然打断道：“这种事情上选择中立，天莲派哪来的胆子？”

“...”

“别出声啊银火兄。”木翎提醒道，但自己也因此暴露。

青泪影恼道：“大晚上不睡觉，偷听女孩子讲话。”

蓝烟水笑个不停，青泪影见没人睡着，再也不压着声音：“你们有所不知。”

“时任的天莲派掌门东方耀，与中龙郡王自幼相识，交情深厚。早在战争之初，中龙郡王就曾修书给他，让其与乱军里应外合，东方耀虽然没有答应，但派遣出的仙灵数量极少，主力弟子也只去了几位。”

“其他门派质问他，他借口说主力仙灵都远在外郡执行门派任务，搪塞了过去。

蓝烟水道：“这一听就是假的。”

青泪影点头：“天莲派实力雄厚，仙灵数目远多于其他门派。大敌当前，要是因内乱而伤了元气，那真的得不偿失，所以西云郡王也没敢动他。”

青泪影说到这里，轻抚着蓝烟水的头发，问道：“水妹，你说，东方耀是好人还是坏人？”

“坏人。”蓝烟水语气肯定。

青泪影轻笑，用手指捻住月光：“水妹，你知道那时的灵师，是怎么称呼东方耀的吗？”

蓝烟水摇头，青泪影缓缓说出两个字：

“儒仙。”

木翎在黑夜之中，将眼睛瞪得滚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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