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余日没有好好休息的扶苏,这才睡下没到一个时辰,就被父皇召来了章台宫,所以整个人看上去显得特别的疲惫不堪。
这落在嬴政的眼里,眉宇间怒意却是更盛了,忍不住冷哼一声。
迷上奇淫技巧之事,荒废学业也就罢了,现在竟是连来见他这个父皇,都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好似像是从被窝里用刀架在脖子上硬逼过来似的,这简直让嬴政无法容忍。
看到父皇那极为不悦的样子,扶苏原本脱口欲出,关于造纸报喜之事,愣是被吞了回去,心中疑惑,自己这又是哪里惹得父皇不高兴了?
自懂事伊始,他便知道自己身为长公子,身上担着大秦的未来,所以他心中所思所想的全都是天下之事,为此思计思策,所以很少用心思在父皇面去前讨巧卖乖。
如果仅是如此,也就罢了,但是他泛滥的忧国忧民之仁心,加上他与嬴政的治国理念不同,这就时常惹得嬴政不高兴了。
这或许就是他和胡亥的不同,因为胡亥非长公子,天下之事与他无关,他想要的就是享乐,为了得到更多的享乐,所以自小就学会了在嬴政面前讨巧卖乖,以博得疼爱,所以甚得嬴政的恩宠。
不过,虽然嬴政不喜欢扶苏,但是扶苏对自己的父皇还是充满着孝心的,见到父皇不悦,赶紧小心翼翼地问道:“父皇因何事不悦?”
嬴政瞪向扶苏,你这个时候……还装傻?
心中更加恼怒,温怒道:“朕为何不悦,你自己不知道么?”
扶苏懵了,一头雾水,摇了摇头:“儿……儿臣不知自己又犯了何错,惹父皇生气了。”
看到嬴政那恼火的样子,一旁的胡亥嘴角微微翘起,对于今日之事,把握更甚。
扶苏越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处何,这对父皇来说,这等于就是这个人已经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果然,嬴政大怒,喝问道:“朕问你,自边疆回来后,你是否一直都在将作府?”
扶苏被嬴政这一声暴喝,吓得一激灵,心中大惊,连忙点点头:“儿臣……儿臣确实近日都在将作府,不过儿臣这也是为了大秦,为了替父皇分忧。”
“哈哈哈!好一个为了大秦,为了替朕分忧啊,哈哈……”
嬴政一听此话,却是大笑了起来,不过,他这并非是高兴,而是被扶苏给气到极点了。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过荒废学业,迷上奇淫技巧之事,会是为了大秦,是为了替他分忧,如此荒唐的理由,简直可笑。
在这一刻,嬴政的表情变得十分可怕,一张阴晴不定的面孔冷笑声,道:“你是觉得朕已经老到昏聩的地步了么,竟是找了个如此可笑之极的借口来为自己脱罪!”
扶苏一怔,这时也终于明白父皇如此大发雷霆是为什么了,肯定是自己近日一直在将作府,而没有学习的原故。
明白这点之后,扶苏赶紧道:“父皇,儿臣在将作府并非是为了贪玩,而是从太傅口中听到了一种新物,所以儿臣近日在将作府便是为了发明此新物,这一切真的是为了给父皇分忧。”
嬴政冷笑一声,斥道:“还敢顶嘴!我大秦能工巧匠不胜凡举,何需你一个对匠造之术毫不知晓的人去操心。朕看你就是被那奇淫技巧之事迷了心窍,忘记了自己是什么身份。身为大秦长公子,身上原本挑着的该是大秦江山社稷,心中思的应该是学得治国之本领,你倒好,把匠造之事,看成与江山社稷,治国之学一般重要,简直可笑!”
“儿臣……”扶苏想说,自己造的不是凡物,而是可以替代竹简的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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