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七章 无能为力(2 / 2)我在沿途拾梦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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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这个要饭的以侠义自称,来此骗吃骗喝,难道还想插手朝中之事不成?”一个文官穿着的人附和道。

这时,一位身着华丽青缎,庞眉皓发,留有羊须的老者眉头一皱,脸色登变,站了起来,慨然道:“各位,这位黄老郎中是我们小镇上有名的神医,我们这里人都极为信赖他。他既然尽力了,大家就别再为难他,况且咱义军中的随行太医都是如此说法,想必黄老郎中定无虚言。当然,如果各位当中,有人能医治皇上的病,请你作毛遂自荐,大家自是欢迎”此人就是杨庄的庄主铁枪侍卫杨环,昔日曾在皇宫任职禁军殿前都指挥使深得皇上信任,只是后来辞官归隐于此。

“神医,我看庸医还差不多”“病都治不好,妄为医者”“恐怕皆是一群江湖骗子”。。。

“若少主真的有事,我们该怎么办啊,我朝如何复兴”其中一位老秀才一听之下,不禁捶胸顿足、洒泪而哭。此人姓林,原在朝廷任职礼部侍郎,却胆小怕事之人。

顿时,厅中一片哗然,这分明不给杨庄主面子吗?这就是所谓的人走茶凉吗?

“大家肃静,如此乱哄哄,成何体统”

看着大伙顿时骚乱起来,浓眉大眼、三绺花白长须的赵一坤出声喝止,接着对那老郎中冷然道:“不管怎么样,我等都感谢你。你且去领诊金走吧。此处不需要你了”这个赵一坤乃皇室宗亲,这些文官儒生甚是畏惧于他,一听他发话,立时闭口不说,纷纷转回座位去。

黄老郎中本已对皇上的病束手无策而深深自责,此刻又听这些所谓的大人们如此说话,顿觉一生所学毫无用处,愧对先人、皇上。一时想不开,猛然仰天号哭:“医不了皇上,老朽愧对祖宗啊”,说着一个劲地往厅中的厅柱撞了过去,真是令人防不胜防。

砰的一声,大家吃了一惊,转头看去,就见黄老郎中的头颅血水登时喷出,当下倒身在地,双眼圆瞪,已然断气。

请大家扪心自问,这需要多大的勇气。这般惊心动魄的情景,不由得使在场的官员惭愧不已,黯然沉默了。

“这个前辈真是个烈性子,竟然因这些酸儒几句话,白白送了条性命”唐元叹道。

“都怪老朽。知他一向自傲,却未曾想他有此一着”杨环惭愧道,说着,大踏步走到门口喊道:“来人!将这位黄老先生抬出去,选口棺材装殓,送回他家。明日老朽定然登门赔罪”

“是,庄主”厅外两位家丁听完杨环的话,立马应道,接着,走入厅内将人抬走。

“杨老,真是劳烦您老人家了”张自当看着又走进来的杨环,起身抢上一步,作揖道。

“此乃杨某份内之事,张少傅你就莫要客套了”杨环道。

当时,女婢被吓得一阵发呆,这才回过神来,立时躬身对张自当施礼,道:“张大人,是否柳大侠也来了?少主传旨要见他”

“知道了,你且等候”

张自当说着,霍然转身走向柳正风,轻声对柳正风说了几句话,淡然而笑。

这是苦笑?这是讥笑?这是真心的笑还是无奈的笑?或者。。。

柳正风一听,即刻站起,走了过去,随着女婢由后帘而进,没走几步,来到一间大门敞开的房间门口。女婢径自走入,站在床尾,床边坐着一位雍容美丽却愁眉苦脸的贵妇,她正轻声低泣着,床上躺着一个人。

“草民柳正风!拜见少主、太后”柳正风就在屋外,当即施礼禀报,候着在那儿。

杨太后听见唤声,匆匆拭去眼泪,低声道:“柳兄弟,此处没有外人,你就用不着这些客套礼数了。请进吧”

柳正风先是一怔,虽然弄不明白杨太后那句话的意思,但仍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几步。

这个房间不是很大,没有垂帘、屏风将里外相隔,一眼就见床上躺着的人,他是一个大概十岁的孩子,其脸色蜡黄,双眼紧闭,喉咙间不停地传出嗷嗷嗷般的气喘声,着实病的不轻。

“你坐吧”杨太后整整仪态,指着侧边的凳子,轻声而道。

“草民不敢!在下一介老百姓怎能与太后平起平坐,此乃杀头之罪,万万使不得”柳正风恭敬道。

杨太后凄然一笑道:“柳兄弟,难道连我这个杨姐姐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咱们可是见过面的”说着,心中不由地充满了惆怅。

“杨姐姐?”柳正风先是一怔,仔细一看,面前的这位杨太后果真是故人,只是多年不见,一时疏忽了,但人家现在是太后,就算是逃亡的太后可还是太后,当然不宜有失礼。

此刻,他只想快快结束这段谈话,小心翼翼道:“不敢!不知少主唤在下,有何事吩咐?”

“皇上现在这个样子能与你谈何事,是我有话想与你说”杨太后又是凄然一笑,苦涩道。

柳正风慨然道:“太后,有何事尽管吩咐,草民应担全力以赴”

“柳兄弟,我知道你曾是学过医道,你老实跟我说说吧,皇上这病情到底如何?”杨太后神情庄严,厉声正色,目光中流露出一股坚毅。

柳正风走近去,看着躺在床上沉睡的皇上,见其面无少华,神昏谵语,抽搐痉厥,明显是惊吓过度外加恶寒发热之状态,看着不禁心底一酸,以自己的判断坦诚相告道:“草民,虽然不曾替少主把过脉,但从其状态来看,应该是惊吓过度、外邪侵犯,开些驱寒安神开窍之药,或可缓解。可是其症状比较严重,药物一时恐难见效,尚需安心静养。因此,草民不敢妄作结论”

“难道柳兄弟有救治之法?”杨太后悲喜交加,怅然道。

“药物只可延缓病情!心病还需心药治,一切在于少主的意志。由于少主一直沉迷在自己的梦寐之中而引起的神昏谵语,恐怕药物难以治疗”柳正风道。

“奴家明白了!柳兄弟,你能帮我个忙吗?”杨太后忽地眼显精光,仿佛想明白了什么似的。

“太后请说,只要草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而为”柳正风愕然道。

“只怕你办不到”杨太后沉吟片刻,却又登时泄气了。

“太后,你说说看”柳正风眉间一蹙,不知其是何意,自己开口相问。

“其实,适儿一直都不愿意当这个皇上,才命令身边的人唤其少主,大家知道就随了他的意。他本就整天担惊受怕,不料又溺了水,才使他变得如今这般样子。我想,只要他不当这个皇上,他定然能好起来。只要他能好起来,什么皇上、什么复国大计我才不在乎。柳兄弟,当天是你将其从海上救起的,你就好人做到底带我们走吧?去一个远离战争的地方,一个让这些人找不到我们的地方”杨太后乞求道,眼神中充满了期盼。

柳正风听着,眉头一皱,久久不开口说话,因为这事实在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事。

“难道你不愿意?为什么?”杨太后急道。

柳正风轻叹一下,便道:“不是我不愿意!而是不能,也不可能。我相信太后比我更清楚,我真是无能为力”他的态度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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