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长瞥了萧远一眼,笑道:“怎么了?被李少白那诛心一问打击到了?”
萧远沉默以对。
陈云长哈哈大笑道:“文国立国一百四十七年,何曾仰仗过世家一分一毫?别说他世家门阀遗留财富不过百万亿,就算是千万亿,对这人间又能有几分影响?神州十八亿子民,就算拿去平分了,也不过每人几十上百万,在如今这个市场里,能干点什么?我们真看不上。就算下面有些人看上了,你觉得他们敢在你我面前伸手?”
这话明显是安慰了,每人分个百来万,以如今的浮躁人心,只怕会乱得一塌糊涂。
萧远不知如何反驳,只是摇头苦笑。
“小子,把心沉到肚子里,放开手去干。你只看到文国每年GDP几十万亿,认为这笔钱很多,但在泱泱万年的累积中,这笔资产不过九牛一毛,而且百分之八十不在市场里流通。如今放出来,不但无害,反而有益于市场正常化。”
陈老目光诚挚坦荡,与萧远对视:“我们三个老头子,知道你在担忧什么,滴水之恩,涌泉报者有之,升恩斗仇也有之,但人间事,岂能尽如人意?问心无愧就好,倘若为人好还得在意他的感受,那自己得多难受?”
“那就分了?”萧远依旧有些不可置信,八百万亿,太多了,多到能令很多人疯狂。
就算不收取龙墨池这些真正忧国忧民的世家后裔资产,也有七百万亿。
倘若真分了,会让多少人丧失斗志,肆意挥霍,最终只怕会害了他们。
“分了!”
陈云长大袖一挥,豪气干云地盖棺定论。
只是萧远没有发现,三老看萧远的眼中,藏着一抹期许。
“好吧,反正分钱的是你们,小子我担心个劳什子。”
萧远走出风云阁时,依旧浑浑噩噩,觉得太不真实。
但他知道,倘若真这样分了这笔钱,恶性反应一定是大于良性反应的。
他明白这是三位老人的考验。
他也相信三位老人一定有应对之法。
可他说服不了自己的良心,什么都不考虑应对就这样分下去。
萧远一步踏出风云阁,来到初心孤儿院。
陈清辞和韩雨站在院门口,似早已猜到他会来,玩味笑看着他。
萧远苦笑道:“刁民的视野太小,看不到大格局下的人心。这事情,就交给你两去办吧。”
韩雨笑问道:“你信得过我?不怕我办砸了?”
陈清辞白了韩雨一眼,嗔道:“别闹。”
随即看向萧远,柔声鼓励道:“其实你比我们任何人都知道该怎么办,甚至你已经想到了很多办法,你信任人心的纯良,也不怕人间的口舌,但你担忧有些不安分的人会在明里暗里鼓吹阴谋论,让很多活不明白戾气深重的少年人被卷入洪流中,让三位长老为难。对不对?”
萧远听懂了陈清辞的意思,这是在鼓励他放心施为,三老都不怕为难,他不应该怕。
他把陈清辞揽入怀中,额头贴上陈清辞额头,深深嗅着她身上清香,所有的担忧焦虑都消失无踪,嗓音温存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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