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尚北道,庆州现代酒店。
充足的空间让欧式风格的酒店大堂看上去颇为大气,休息区内是一片灰色的沙发,四个四个围在一起,中间摆了个茶几,看上去大约有五六组的样子,但只孤零零的坐了三个人。
一位看上去保养较好,穿着较为考究的中年女性正端坐着,对面是一位身形有些瘦削,满是沧桑古朴气息的老人。
女性左手边隔了一组沙发的位置坐了一个黑色西装男子,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神情恭敬,面前的茶几上还放着一个黑色的文件夹。
如果不远处那个吧台里真认真擦着被子的年轻人也算的话,那么这片宽阔的休息区内就是四个人。
柳镇永的侧后方是一小片观景竹,他端起茶几上的茶杯,背朝着那片观景竹,灰色的大衣,枯槁却仍神采奕奕的面容,看上去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细细抿了一口,放下茶杯,柳镇永的目光落到旁边墙壁上高挂着的巨大的艺术画上,审视了两秒,露出一副自嘲的表情。
李叙贤平静的看完老人认真品茶的模样,忽然轻笑一声。
“您以前不是不喜欢喝茶的吗?”
柳镇永收回来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看了眼李叙贤尚显清亮的眼眸,无奈的笑了笑。
“年龄到了,自然而然也就喜欢上了。”
李叙贤看着面前沧桑的老人用着这种感慨的语气自嘲,会意地点点头。
她第一次见这个老人,还是她在小学时。那时的老人尚且没有如此苍老,正值中年,身上仍然有一股年轻人的意气风发,在中央日报社的办公室内生杀予夺,挥斥方遒。
柳镇永看着李叙贤这会意的样子,又看了看自己布满了岁月风霜的双手,摊开后感慨道,“现在年纪大了,不注意养生不行了。”
李叙贤也端起茶杯,拿起杯盖在杯口上滑动了下,笑着说道,“我以为您会去俱乐部住的。”
李叙贤说的是酒店往东北方向的庆州新罗乡村俱乐部,那里的环境更好一些,如果不喜欢乡村式的建筑,俱乐部里还专门给尊贵客人预留了顶级套房。
虽然李叙贤知道面前的老人为了整合某方面的资源已经花光了所有资产,但是只要他想,凭借他曾经的贡献,就算是搬进去常住,李叙贤也只会倒屣相迎。
柳镇永摆摆手,指了指窗外某个方向,“这不是离普门湖近一点吗,习惯了住在湖边了。”
“可是您把湖卖了啊”
李叙贤这话说的有点挑刺的意味,或是揶揄,或是玩笑。她知道这个老人年轻时的锋芒毕露,她想看看这个在济州岛隐居至今的老人还保留了几分。
柳镇永不可置否地点点头,却又眼带笑意的看向李叙贤,“可是我听说我卖掉的第二天,小姐你就在会议室里拿出了一份水上乐园的计划书啊。”
李叙贤一时语塞,这个老人的消息还是和以前一样灵通,虽然自己没有刻意封锁,但这才多久,这个远在济州岛天天钓鱼下棋的老人就知道了……
李叙贤只得心中暗叹,这到底是柳镇永啊。
“游乐园建成了能找我儿子代言吗?”柳镇永忽然问了一句。
“那可得有段时间了。”李叙贤手里继续摆弄着茶杯。
“不过我会记得的,建成了一定找他。”
“嗯。”
柳镇永点点头,粗糙的手掌拍了拍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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