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舞柳独自恭立在门外,右手提着一方精致的食盒。
“沿途之上奔波劳顿,妾身特备薄酒,为尊使接风洗尘。”
就这么一会的工夫,唐舞柳换上了一袭薄薄的黑纱,略施粉黛,烛光摇曳之下,隐约可见肌肤胜雪,身段丰腴妖娆,胸前一大片雪白滑腻,沟壑深深。
“嘿嘿……唐管事有心了。”
余跃心中一动,稍事沉吟,打开房门迎客。
唐舞柳落座之后,笑意盈盈,眼波荡漾,言语间小心翼翼,极尽刻意奉迎之能事。
“唉……今日之事,只怪鄙族时运不济,如不是尊使心怀慈悲之念,慷慨予以包容维护,上至唐家老小,下至妾身,真不知该如何自处。”
种植灵草、灵谷的药田,与世俗农田一样,每到成熟收获之际,附近的低阶妖兽,纷纷闻风而动,前来侵扰啃噬,“天遗宗”也时常遭遇此事,只能自认倒霉。
“既非人力之祸,唐家的难处与苦衷,本使自要善加体恤。况且唐管事如实相告,软语相求,又簧夜前来相陪,本使若置之不理,未免太不近人情。”
唐舞柳带来的食盒中,酒水菜肴考究丰盛。“墨金锦鲤”乃寒潭急流中垂钓,走兽飞禽猎自附近深山,还有从竹地林间采摘的鲜嫩笋尖,莫不是本地的肥美野味,足有七、八样之多。
“这坛老酒窖藏多年,取用鄙庄一眼百年老泉,再辅以冲腾山中的十余种野果,以祖传秘法酿制而成,风味颇有独特之处,还请上使品尝赏鉴。”
野外风餐露宿,于修士历练而言,虽谈不上有何艰辛,但终究比不得此刻,精舍格调风雅,奢华安逸,一旁尚有美色相伴,款款相迎。
唐舞柳方才所言,果然没有一点夸大的水分。醇酒佳肴当前,余跃开怀畅饮,口齿留香,不时满意地频频点头,此行中仅有的一点不快,也很快抛诸脑后。
“咯咯……相比以往的上宗来使,余尊使行迹洒脱,平易亲和,依舞柳拙见,唐家此次倒是因祸得福。”
唐舞柳一手轻掩香唇,吃吃娇笑。
酒过三巡之后,精舍中的氛围,随和熟络起来。唐舞柳暗自庆幸不已,先前的敬畏与矜持,逐一渐渐放下,言语间大胆直率,明眸顾盼生辉,更加的明艳动人。
以往前来的“天遗宗”弟子,大多心怀不满,面对一个弱小修真家族,自不会有好脸色,例行公事,来去匆匆,即便唐家族长亲自作陪,亦是如此。
“修士言必称,斩断情缘孽根,方能一心向道。”
酒至正酣,余跃兴致颇高,和唐舞柳谈笑风生。
“嘿嘿……本使倒认为,修者寿元虽远超凡人,终有耗尽之日。倘若一生所求,仅限于境界提升,而毫无他念,试问又有何乐趣可言?”
相互争夺资源,往往不择手段,同门之谊、骨肉亲情、世交故友,皆可荡然无存,相比七情六欲,远要下作不堪。因而修者的信誓旦旦,不过是自欺欺人,徒增笑料罢了。
“啧啧……余上使的这番独到见解,发人深省。妾身修为低下,终日忙于家族事务,此刻竟有茅塞顿开之感,平添了不少前行的胆气。”
唐舞柳睁大双美目,难掩心中惊喜,全然是真情流露。
“有缘结识尊使,实乃妾身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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