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夏日,入夜之后却仍旧有些凉。
皮皮虾从床底下搬出两坛酒,悄声道:“军营里禁酒,咱们悄悄喝,小点儿声。”
陈嚣是个好酒的,不过自离家之后便很少有机会能喝到了,闻到酒香就咽了咽口水,道:“好酒!”
皮皮虾挑眉道:“看来阁下也是同道中人。不知如何称呼?”
陈嚣道:“陈嚣。”
皮一峡倒了三碗酒,举酒道:“在下皮一峡。你是战歌儿的朋友,便是我皮某的朋友。我比你虚长了几岁,便叫你一声陈老弟了。”
陈嚣端起酒碗,“皮大哥。”
战歌也拿过一碗,跟两人碰了碰,开口却道:“谁告诉你我们是朋友了?”
喝了两杯,吃了两口小菜,战歌道:“皮皮虾,听说昨日有江湖人闯关?”
“叫哥!”皮一峡抬手就要敲他,被躲开了甚为不爽,喝了杯酒,才道:“那人轻功甚是了得,我都没能追上,不像是床上躺着的那位。”
陈嚣道:“他会不会是特地来引你们去救阿择的?”
皮一峡道:“我看他是故意把那家伙引来的才是。”
他口中的那家伙,自然指的是息玉门的那位。
战歌摸着下巴,道:“我看那人不过二十岁,武功竟然跟皮皮虾你不相上下,倒是少见。这息玉门是什么门派,竟能教出这般高手,怎么从未听说过?”
皮一峡耸了耸肩,道:“谁知道他是不是胡诌的?这附近那座山上有几只兔子我都一清二楚……”
话还未说完,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略难看,又喝了杯酒,道:“听我家老头子说,战乱那几年,很多江湖人挺身而出,但也有不少武林宗门避世不出,说不定这息玉门便是那时候藏进昆仑山的。”
战歌问道:“这息玉门在何处,你有没有什么线索?”
皮一峡想了想,抬眼看他,突然问道:“战歌儿,这西域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战歌给自己倒了杯酒,道:“李业死了,西凉寨……没了。”
皮一峡眨了眨眼,有些没反应过来,“啥?”
陈嚣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道:“人是我杀的,不论是什么下场,在下定会一力承当。”
皮一峡睁大了眼睛,感觉脑袋有些不够用,“到底怎么回事?”
……
第二日,天还未亮,皮一峡便带着众将士开始了晨练,一声声的呼喝回荡在山谷,慷概激昂的……让人无法安睡。
战歌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脑袋,却是一点用都没有,最后只得坐了起来,仰天长叹,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拍了拍脸,提了刀,刚出门,就见一片刀光剑影,却是陈嚣在练剑。
“一个人练有什么意思?”战歌拔刀,一刀刺进那剑光之中,“小心了!”
陈嚣举剑格挡,看向他的眼睛,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请赐教。”
陈嚣是见识过战歌的刀法的,一直都很想跟他比试比试。不过,亲身体验,跟旁观者的感受却是大不相同。
之前看战歌与怪医的战斗,只觉得他的刀变化无常,如同这五月的天空一般,时而狂风骤雨,时而清风拂面,漂浮不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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