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市中狂欢落幕,人群散去,罗寅也让人抬着,回到了雏鹤峰。他此时连动一个指头都感到艰难,急需打坐修炼疗伤。
在长生殿外,罗宇得了信,闯出来嚷道:“父亲大发神威,可惜我无缘得见。您瞒得我好苦!”又说:“父亲可是要去霍山任长老?那可要庆贺一番。”
罗寅见他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模样,恨不得拿鞭子抽他几下。仙鹤军还有伤亡要收拾,罗成的后事还未料理,罗忠带着伤势一脸愁苦,他居然还要庆贺!
罗寅指着罗宇说不出话来,一直强撑到现在的内伤再也压制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一阵手忙脚乱,罗寅被抬到长生殿顶层疗伤,罗宇也慌了,老老实实亲自替父亲守护。
不知过了多久,罗寅醒来,见罗宇趴在旁边睡着了,又心疼起来:宇儿从小娇生惯养,从未经历过生死危险,这趟也是苦了他了!忍不住叹了口气。
“父亲,您醒了?”罗宇醒了过来,跪坐着说道,“是孩儿没用,不能为您分忧,还一直给您添麻烦…”
罗寅暗叹,以前忽视了对罗宇的教导,经过这次,想来他能成熟一点了。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好了大半,剩下的就是慢慢将养。”罗宇说道,“您的伤呢?”
“也差不多。”罗寅含糊说道,其实他受伤严重,甚至可能修为倒退,但他不想让儿子担心。
罗宇犹豫半天,还是问道:“父亲明明是金丹后期,这些年为何要隐瞒修为呢?”
“此事说来话长,”罗寅想,是时候让儿子参与一些事务了。“当年你才出生没多久,我就受了重伤,修为确实倒退至金丹初期。那时本想投靠你母亲的娘家,江夏周氏。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就辗转到了黄鹤门,近年来才慢慢恢复至后期。倒不是刻意隐瞒。”
罗宇还是第一次听父亲说起娘亲,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听父亲继续说下去。
“后来我伤势痊愈,又在黄鹤门发现了一个异宝,为了不打草惊蛇,也就没有声张。”罗寅从口中吐出一枚碧绿的玉珠,捧在手里,“这是我在龙渊湖底得来的宝珠,我谓之‘龙渊珠’,品级不在赤霄剑之下。正是有了这个助力,我才有把握以一敌三。”
“龙渊湖?”罗宇不知道黄鹤山中还有这么一处所在。
“就是鹤歇湖,原名龙渊湖。”罗寅说道,“湖底天痕地势完整,蕴含沛然灵气而不溢散,我就猜到必有珍宝。不知道是上古大能所遗,还是千万年的演化而自然生成。”
罗宇恍然大悟:“原来父亲叫我讨要鹤歇湖做洗剑池,就是为了这个!”
“正是为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取出这个宝物!虽然出了点岔子…”罗寅想到比武裁决,又想到杨行,皱眉说道,“前些时日我出手将龙渊珠取出,引得湖水倒灌,灵气全失,动静颇大。好在发生了坊市遇袭这一连串事件,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等过些时日发觉,也会认为是我斩断地脉引起的变化,就没什么手尾了。”
罗宇越听越心惊,原来父亲坚持比武,是有这个考虑。父亲为了这个宝物,不惜潜伏在黄鹤门二十年;得了宝物之后又以霍山客卿之姿体面退出,真是殚精竭虑、伏脉千里,连自己也不知不觉成了棋子。
忽然,他想到一点,惊恐说道:“坊市遇袭,该不会是父亲…”
罗寅错愕,继而明白了儿子在想什么,大怒道:“放肆!为父岂会做此伤天害理之事!”
罗宇从未见过父亲如此暴怒,吓得伏地认错。
罗寅见他惊慌失措的模样,知道自己以前将他保护得太好,现在刚接触一些阴暗的角落,就以为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便教训道:“世事并非都是阴谋与算计,你平时遇事要多琢磨,少胡思乱想!以后去了霍山更要慎言!霍山不做亏本买卖,肯定要在我们身上找回损失。为父也要为生计奔忙,肯定不会像黄鹤门这样闲适了。”
罗宇小心翼翼的问:“叶玉婵跟我们去霍山吗?”
罗寅笑了。“你放心,叶知秋那老狐狸已经跟我说了。你们定过亲,叶玉婵就是我罗家的人了,自然要一同去。你要抓紧疗伤,等我们在霍山站稳脚跟,就正式给你们完婚!”
罗宇心里隐隐觉得有点亏欠叶玉婵,要不是自己任性追击,黄鹤门也不会损失这么严重;要不是父亲故意将事情闹大,她也不用面临两难。
“除了叶玉婵,还有个人我们要带去霍山。”罗寅阴恻恻的说道。
“谁?”
“庶务峰杨行!”罗寅说道,“今日他在阵前显露的功法,和龙渊珠的气息颇为相似。他又是在龙渊湖底筑基,我怀疑他误打误撞借了龙渊珠的功力。这珠子早晚会留给你,你今后可多跟他走动,说不定对你结丹会有帮助。别再和萧廷玉那样的人混在一起了!”
罗宇羞愧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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