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锁实在听不下去了,两人再这样吵下去不知道还会冒出什么难听的话呢。李铁链刚要反驳,包锁就已经进了屋,对他俩喊:吵吵啥,不怕人家笑话啊?喜子磕哪儿了,带他去包一下啊?
李铁链一见包锁,有些蔫了。但还生着气,没回答。
包小兰:爸,没事儿,就破了点皮儿。我给上了点儿药,他已经睡着了。
包锁:那就好。你啊,也改改自己的脾气吧,要压得住火啊。
包小兰:我知道了。爸,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呢?
包锁看了看李铁链,说:没啥事儿,地里就冲了一条小沟儿,问题不大,我就赶紧回来了。没想到,这事儿还让铁链生气了——
李铁链当然听出老丈人话里有话,不好意思地说:爸,我没生气,是我脾气不好,顺口瞎嘞嘞的,您别怪我啊。
包锁笑了,说:我没怪你,只是觉得吧,男人的嘴唇也是有黄金的,有些话当说,有些话不当说。好汉的胸膛应该能容下鞍马,小肚鸡肠的男人,在草原上恐怕没有立足之地啊。
李铁链低下了头,脸上滚烫滚烫的,有了一种渴望立即钻进地缝的感觉。
…………
山丹做蒙古族馅饼是一绝,做“猫耳朵汤”也特别拿手。做这种汤的主料不是用的真猫耳朵,而是将和好的荞面制成一个个小猫耳朵的形状,然后下到汤里煮。
调汤是重要的一环,也是成败的关键。一般都会用到羊肉丁和胡萝卜丁,再根据个人口味添加西红柿或其他青菜、蘑菇等,按顺序下到锅中熬制,等一个个小小的“猫耳朵”漂上来,就说明都熟了。一碗“猫耳朵汤”里有面、有肉、有菜,营养丰富、鲜香味美,再锦上添花配上新制的野韭菜花酱,那简直就是草原至味啦。有人开夸张地讲,这边儿吃着“猫耳朵汤”,那边儿有人拿刀割你耳朵都不知道——太好吃、太投入了。
斯琴爱吃“猫耳朵汤”,特别是养病期间,山丹就会更加精心地烹制了。
羊肉丁已经炒出膻香,就在山丹准备调汤的时候,突然发现没有盐了。她赶紧撤了灶台里的火,嘱咐德臣去商店买盐。
德臣答应得痛快,去得也迅速,但左等右等就是不回来。
山丹望着窗外,说:妈,这德臣怎么还不回来啊?我的汤没法做啊。买点儿盐也这么费劲!
斯琴:可能是——碰到谁唠上了——不急,我不饿。
山丹笑了,把喜鹊放在斯琴的身边,说:妈,我去看看。德臣不是屁股沉的人啊?
山丹刚要往出走,正好德义放学回来了。
“德义都放学了,这饭还没做好呢。这个德臣啊。”山丹又对德义喊,“德义,你腿儿快,马上跑着去商店,你二哥买盐‘长’人家那儿了,赶紧把他招呼回来,我等着做‘猫耳朵汤’呢。”
“好,我这就去!”一听说中午有“猫耳朵汤”吃,德义就来了精神,比平时和桩子、满达赛跑时更快。
山丹准备再往灶台里添柴,这空档儿把桌子都放好了,碗筷都备齐了,还是不见人影儿。
山丹:这回好,卖一个还搭一个。德义咋也不回来了呢?
斯琴乐了,说:这哥俩儿——没长心啊。
山丹:不行,妈,我得去了。不然中午这“猫耳朵汤”是吃不到嘴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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