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三郎如同我夫君一般,对文事毫无兴趣也就罢了,可是三郎本身就是要拜世叔为师,二叔母怎可又把二郎推了出来?”
柳氏听了一瞪眼,“吴氏,休要胡搅蛮缠,你说这个,不就是想让谢文拜在少府门下?”
吴氏冷哼一声,“二叔母有所不知,我家谢文年方六岁,正是启蒙阶段,求不求得名师,并不重要,吴氏刚才言语乃是出自一片公心,我只愿每一个我谢家子弟都能如愿以偿,等到小文启蒙之后需要进学的时候,跟着他三叔学习,也是一样……”
“够了!都闭嘴!”谢老爷子原本不愿搭理这些妇道人家,结果看她们马上就要打起来了,不由得一声断喝,随后一声苦笑,对着王昌龄说道:
“让少伯看笑话了……”
说着便是一声长叹。
王昌龄能说啥,还得劝慰,“世叔不必如此……舐犊情深乃是人之常情,刚才一幕,倒是让王某想起刚刚进学的时候,家父家母也都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留给王某……
不过,王某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要请教世叔……
三郎谢直本是我昆岗兄的血脉,为何以前不得进学?”
谢老爷子一听,顿时脸上一红,是啊,堂堂校书郎的儿子,为什么连四书五经都没学过,识字伊始还是靠着一本大唐律疏?这个事自有原因,不过说到底,也是他这个当祖父的,对谢直的教育问题不够重视,现在大儿子的好朋友直接开口询问,说是请教,还隐含了一层埋怨的意思在里面。
老爷子一声苦笑,说道:“少伯有所不知,我儿谢玉宦游长安多年,他家的两子一女都是在我这个老武夫的身边长大,我也是他们的亲祖父,怎么不愿他们读书进学,但是谁能想到,这三个孩子小时候都玩疯了,一到读书的时候就昏昏欲睡,我家的大郎谢方更是厉害,看书不过一刻,必然睡着,我也是没办法,只得悉心教授了他一套大唐刀法,等到年龄大了,安排他去了陇右从军。
至于三郎谢直,也是如此,要不是他二叔捏着棍子教导,恐怕现在连字都认不全。
就是这样,我才让二郎谢正读书进学。
谁承想,三郎去了一趟石淙山,跌落山崖昏迷三天之后,竟然要嚷着读书进学。
我也不是不让他读书,只不过他二哥谢正科考在即,准备等他科考完了再给三郎寻访名师……”
王昌龄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突然问道:“三郎,去石淙山干什么?”
谢老爷子转头,对谢直说,“还不快快告诉你世叔?”
谢直闻言,直接开口:“先父过世之后遗留给三郎的东西,除一份石淙山摩岩石刻的摹本之外,别无他物,三郎多年以来就是靠着临摹此贴练字,前些日子练字小成便动了心思要看看真本,这才前往了石淙山。”
王昌龄点头,“如此说来,你能独创字体,正是从你父亲遗留的摹本演化而来?
这么一说的话……倒是个孝子啊……”
柳氏一听就急了,要知道在大唐,什么“忠臣”、“孝子”、“义友”、“烈妇”之类的称谓,乃是对一个人品德的最高赞誉,说不好都能入选国史,做到真正的千古留名,王昌龄称赞谢直“孝子”,这就是起了爱才之心啊,急切之间连忙开口:
“看少府这话说的,谢家子弟哪一个还不是孝子了?
只不过您要是收徒的话,不光要看品德,还得看看才学不是?
我儿谢正,自幼读书,才华横溢……”
不等她说完,王昌龄就问谢直:“谢正,你家二哥?就是‘至今窥牧马,不敢过临洮’的谢正?倒是好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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