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云飞点头，自己师父的离开的确是曲艺界的一大损失。

可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离去，这就好像春夏秋冬四个季节一样，在进行季节更替一样。

就好像何煜文，其实自己的爷爷离开，他更多的悲伤不是说他离开了，而是遗憾这些年他没有陪在老人的身边。

他也会死，只是早与晚的问题。

当华云飞跟在老人的身后，进入何崇楼的时候，何煜文转头看着来人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瓜子，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何煜文连忙迎了过去，说道：“李老先生，您怎么来了。”

李宗棠老人看着何煜文回应道：“来给你爷爷上一炷香，你没有嫌我来得晚吧！”

何煜文苦笑道：“哪里会，你能来我就非常高兴了。”

在上香的时候，华云飞是跟着进去的，何煜文并没有阻止。不管以前如何，现在他觉得已经没必要计较了。

老爷子当初能够收华云飞为亲传弟子，说明他在京剧上面的天赋还是非常不错的。

可惜的是，最后走的路不一样。

现在来看，不能够说华云飞走的路是错的，只是走了一条让很多京剧人都无法接受的一条路。

待李宗棠老先生上完香后，坐到了板凳上面，他开口说道：“很多年前我来过何崇楼，那时候你还很小，只有七八岁的样子。没想到一转眼，二十多年就过去了。”

何煜文忘了，他确实记忆里面没有关于李宗棠老先生的片段。

李宗棠幽幽的说道：“现在国内戏曲发展得并不好，都是依靠国家的扶持这些同行才得以生存下来。其实那么多戏曲，京剧的声名是传得最广的，也是受到国家扶持最大的。但受时代的限制，无论是京剧还是其他戏曲的发展都不怎么起得来。

你能够传承下来何崇楼，说实话，让我另眼相看。我一度觉得，三十岁的人应该有自己三十岁要过的生活，你却默默的承担起了何家的传承手艺，让我这个老头子很佩服。

在京剧里面，我一生中只敬佩过两个人，一个是你爷爷，一个是你。

当然，并不是说京剧就没有其他的人值得尊敬了，我是说我的一生，我的一生也不算短，和京剧打交道的人都很多，他们没有你爷孙这样的坚持和不服输的韧性。”

何煜文站起来对着李宗棠老先生一拜，说道：“我并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觉得何家的这门手艺不能够在我这里被丢了。至少现在京剧还有人听，我不想等哪一天去下面见我那几位祖辈的时候，他们要戳着我的脊梁骨骂我。

不过之前谭家老爷子对我说过，即便我不做京剧这个行业了，也没有人有资格责怪我，就算我的爷爷、父亲在世也是一样的。

我们首先得考虑怎么活下去，才能够想着怎么把戏曲文化给传下去。若是人都因为这个行业给饿死了，那还有必要做这一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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