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亭子里,便可以望见秦淮河两岸两岸的繁花似锦,但是这些在刘伯温眼里,远不如家里的野花来得好看。
刘牧和刘伯温面对而坐,刘琏负手而立,站在刘伯温身后,一双锐利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刘牧。
刘伯温率先开口,“刘公子,你那日的题目,老朽到现在还没有点眉目呢,刚才在马车上,老朽还在思索这个题目呢,恐怕余生都要跟这个题目耗上了啊。”
刘牧没想到刘伯温竟然是这么个死钻牛角尖的人,早知道这样,自己就不会给他出难度这么大的一个题目了。
“想要解这个题目,必须构建一整套新的算学理论,以现有的算学理论是解不出这道题目的。”
刘伯温心中一惊,他原以为刘牧只是算学造诣比较深,但是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竟然会新的算学理论。
刘牧此番前来,当然不是为了讨论题目,他若有所思地说道:“学生有一事不明啊,刘先生为何会这么着急的离开京城呢,莫非先生怕了?”
“你住口。”刘琏没想到刘牧会如此出言不逊,他心里很想爆粗口教育教育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你给我住口。”刘伯温怒喝道,手里的拐杖不停地杵着地,“以后爹跟刘公子说话,你不要插嘴。”
这架势像极了后世那些因为插嘴大人说话而被教育了的孩子,但刘牧又觉得不对劲,明明这刘琏比自己大十岁啊,怎么他成了孩子了呢。
“老朽却是怕了啊,自从杨宪死后,老朽每日都过得是提心吊胆啊。”刘伯温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所有的心里话都可以在刘牧面前说出来,这难道就是往年交吗?
刘琏也有些惊讶,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听父亲说害怕,而且还是当着一个外人的面。
杨宪是谁?刘牧在心底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但看刘伯温痛心疾首的表情,看来杨宪在他心中的分量不低啊,等有机会问问朱标,他肯定知道。
据史料记载,刘伯温此次回乡,用不了多久就会因为朱元璋的猜忌,重新回到京城,最后被胡惟庸下毒害死,堂堂一代智囊,竟落得个如此凄凉的晚景,不免让人唏嘘啊,也让刘牧心疼啊。
刘牧深知刘伯温的遭遇,他想做点什么,虽然有些螳臂当车,但好歹无愧于良心,便善意地提醒刘伯温,“有句话先生可能没听过,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啊。”
“当”一声,刘伯温手中的拐杖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刚才还因为马上就要赐归而满面春光的刘伯温在听完刘牧这句话之后,脸瞬间变得僵硬起来,他长吁了一口气,干枯地双拳不停地捶打着坚硬的石桌,无比懊恼地说道:“刘基啊刘基,你枉自诩算无遗迹啊,怎么到了你这里,就这么糊涂呢?”
忽然间,刘伯温想到了一件更加可怕的事情,他在地上捡起拐杖横放在石桌上,放肆地大笑,“哈哈哈,刘基啊刘基,这天下之大,竟已无你容身之地了,留在京城十四,回到家也不能活,真得可悲啊。”
这种命不由己的无可奈何,恐怕刘牧这一辈子都未曾体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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