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白了他一眼:“这会不会的,你心里还没个数吗?咱们这些人天南地北的才来这几天?就那些人哪里算得上是什么‘乡亲’了?哪有什么乡亲情分了,你当都跟咱俩似的呢!你信不信今天就得有人把你的话告到里正那去?”
“这不会吧?”
李富显然也觉得李林说的对,声音不自觉的小了下去,可是又觉得自己这样太怂,又赌气似的大声说道:“告到里正那去又怎么样!我说的不对吗!别说告到里正那去,就是里正来了我也敢这么说!”
“呵呵,你跟我喊有什么用啊!”
李林听李富还死鸭子嘴硬,直接开口数落起来:
“我的哥哥呦!你这一辈子就活这张嘴了!
在家的的时候,要不是你瞎勒勒得罪了李老爷家管事的,咱们能被抓了壮丁去和大神打仗吗?
后来战败了,咱们兄弟命大活下来做了俘虏,结果又碰到了那李家的少爷要闹事,你要是不愿意跟那李家少爷闹事你不去不就完了,可是你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那张嘴呢?
要不是你,咱们俩现在早就回李家庄了!还能拖家带口的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吗?
就凭你在战俘营干的那事,要不是来了这,咱们两家子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地方能收留咱们,怎么你还敢随口胡勒勒啊!
要是里正知道了真的较起真来,不说别的,定你一个不敬神明把你从这赶出去怎么办?
你信不信今天你被赶出去,不用明天你就得死无全尸!到时候你让你那一家老小怎么办?”
看着李富还有要犟的意思,李林也不想和他废话了。
“得得得!我也不跟你废话!
我的哥哥啊!以前你连累我也就算了,可现在就算我求你了,哪怕是为了嫂子和侄子,你可得改改你这毛病了,咱们可没地再去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说完李林一转身就气呼呼的走了。
李富也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他知道李林说这些都是为他好,以他这脾气又犟又爱碎嘴的毛病,也就这个发小能忍得了了。
看着李林离去的背影,李富灿灿的抬起手想说什么,可是因为脾气犟加上不好意思,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就放下了手,沉默的转身回家了。
回家的一路上,李富看着村外那满是沙子与石头的贫瘠土地,还是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这新村子怎么选了这么个破地方?这地贫成这样,那个什么仙种真的能种活吗?”
李富和李林都不是这个村子的本地人,他们原本是云州城东边李家庄的人,之所以来到了这,那是有原因的。
李富他出身的李家庄,当然不是李文的那个被王大壮一把火烧了的李家庄。
在云州,叫李家庄的庄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而李富所在的这个李家庄,也远远比不上那个有着寨墙,发展的跟一个小镇子似的那个李家庄,李富的这个李家庄,只是在云州城外的一个人口仅仅有一百多人,很普通的一个小村子而已。
李富的名字里虽然带着一个富字,但是他一点都不富,不止不富还穷的叮当响!
整个李家庄还有周围的十里八乡的土地那都是属于李老爷的,李富他家和村子里的其他人一样,从祖辈开始就给李家当佃户,到李富这一代已经是第五代了。
佃户的日子自然是很苦的。
云州因为地处南方,自然条件优越,一年四季都能种粮食,每年都能两熟三熟,其实并不缺粮,李富所在的李家庄也是一样。
可是每年收的粮食虽然多,但是那都是李家老爷的,和李富这种佃户可没什么关系,像李富这样的佃户,每年忙忙碌碌的得种两三茬的粮食,可到最后能够分到将将够糊口的粮食就不错了,要是赶上老天爷不开眼,有个什么天灾人祸的欠了收,那全家就都得挨饿。
不过好在这几年云州风调雨顺,
没有什么灾殃,李富这几年分到的粮食足够吃,他本人又勤快,除了种田以外,总是会趁着农闲的时候,到村子外的野地里去弄点东西。
这云州一年四季都是郁郁葱葱的,野外从来都不缺活物,李富虽然没有打猎的本事,但是像是兔子田鼠之类的小动物还是能抓到一些的,加上云州野外永远都不会缺少的野菜,李富一家的日子倒也还过得去。
可坏就坏在李富的这张大嘴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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