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手借刀杀人,真是耍的漂亮,说不巧还是一石三鸟!嘿,我真是疏忽了,早该想到羯赵不会忍气吞声的。”
“既绝了拓跋慕容联姻,又敲打了代国君臣,真要把咱们做掉了,大将军却也无可奈何,慕容鲜卑算是声名扫地了!可真是一石三鸟么!”
封进顿了顿,又劝道:
“不过殿下也不必忧心,但看这老小子仓促起兵,便不是享国数十年的拓跋氏对手!拓跋鹿卫称雄草原,还解决不了那些生拉硬凑的部族牧民?独孤眷徒劳蹦跶几天而已!”
“只要什翼犍仍是代王,咱们便还是他代国上宾,只等代王收拾了独孤眷,眼前这万把人自然也就散了,事儿也就结啦!”
司马白却沉默不语,忽听营中一阵呼喝,原来是慕容恪凯旋回营了,司马白对二学子说道:
“二学子你速去营东侯着,还能捞上一仗打。”
二学子纳闷道:“来敌志在必得却首战受搓,必然惊慌失措,怕是得退避锋芒重新考量咱们,何去营东侯着?”
司马白淡淡道:
“来敌兵分东西包抄,阿苏德痛击正面之敌,并将其朝西撵去,东面之敌已然与其主力严重脱节,再不速战速决,抓紧一口吃掉,还待送他们回家吃饭么?”
“哎呀!”二学子猛拍大腿,一蹦三尺,深服司马白和慕容恪领军之能,由衷叹道,“得遇明主,胜过千军万马!我这便去捞上一功!”
司马白又冲封进说道:
“二郎你也去迎一迎,再提几个俘虏,押来审一审,一定要对上口径,再看看多问些消息出来!”
“殿下瞧好便是!”
封进同样喜笑颜开,忽然又觉得不对劲,司马白脸上竟无一丝喜色,便小心问道,
“殿下,瞧你似有心事?封进虽然愚钝,却也极盼能为殿下分忧!”
司马白笑了笑,那双异眸却是深沉如渊,尤其冰白瞳散发出的幽冷,让封进不禁打了个寒战:
“危机已除,殿下为何不乐?”
司马白反问:“危机已除,你这样认为?”
“自然啊,咱们大胜来犯之敌,眼前之险已然化解,而盛乐城下的独孤主力,能打过拓跋鹿卫?下场显而易见嘛!”
“咱们此行照旧,该送亲的送亲,该出使成国的,也耽误不了时日,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二郎啊...”
“殿下?”
“独孤眷三万大军如此顺利直抵京都,意味着什么?城外的不攻城,城里的也不出城平叛,又是何原因?他们约好了一般,在等什么?这事儿四下里透着蹊跷,中间奥妙太多,变数也太多!”
司马白神色愈加冷峻,幽幽说道:“咱们此趟代国一行,怕是凶多吉少了!”
封进听了目瞪口呆:“啊!怎么会?!”
“嘿!”
司马白一声冷笑,他隐约看见一盘偌大棋局,已经摆上了代国这千里山河草原!
而这落子手法,何其眼熟,简直与那辽东之局,如出一辙!
凝望着席卷东进,呼啸如龙,再接再战的两千精锐骠骑,司马白信心徒增,这是他转战千里,从尸山血海里带出来的虎狼之师!
凶多吉少是不假,可是呢,今时的司马白,不同往日了啊!
他忽然一笑,似乎是冲那隐匿在黑暗中的棋手寒暄:
“真是技痒难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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