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白也是一番好意,没料到碰了一鼻子灰,眼见铮锣不乐意,他也不便勉强,只能一声呵呵尴尬笑道:“既如此,那你们自玩你们的,我再另请别人好了。”
“那可不行!”
贺兰千允跳上前,笑嘻嘻说道,“小曹郡主名动天下,能与她同席畅饮,咱们欢喜还不及呢?除非殿下嫌咱们酒量不行!”
“我可......”
铮锣刚要开口说话,便被贺兰千允一眼瞪了回去,又冲司马白说道:“就这样说定了!”
“那好吧,你们随意便可,但如果小姑姑不让你俩回来,也不要勉强,记得早早稍话给我。”
司马白点了点头,似又想起什么,
“只是有一点,喝了酒便不要四处闲逛,就在营中待着,哪都不准再去。”
关切之情再明显不过了,二姝听得都是脸上红晕,哪还不点头应允。
其实这俩人心里也是有鬼,俩姑娘天性好玩,不顾众人警告,近日来没少出营乃至出城游乐,铮锣甚至瞪了千允一眼,全赖你带我四处疯癫,害殿下以为我不安分!
按照草原上的规矩,代王大婚,从三日前便在王帐设下了筵席,务求各方宾客不醉不归,所以慕容军营要设宴庆贺,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原本只是计划营中将士自娱自乐,最多也只请了陈留郡主曹小哭、左贤王拓跋孤以及贺兰部大都护贺兰蔼头等寥寥数位宾客,但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的,也不知怎的惊动了代王,竟传话来也要出席,更要与王妃一同为慕容将士祝酒。
代王想借此机会笼络慕容姻亲也在情理之中,但这开端一起,盛乐城中不乏达官贵人都想借此亲近慕容,一时间,慕容大营前竟挤满了不请自来的宾客。
而当主人的,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于是原本要设在王帐的筵席,直接搬到了慕容大营,满座宾朋非富即贵,除了赵国使节,盛乐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怕是都到了,一场仅为买马庆贺的自娱自乐,变成了大婚前的狂欢!
当然,也有人是不情愿而来的,第一个便要属北都镇守大都督拓跋梁盖。
两万鹿卫骁骑已经开拔去接收平城,但赵国态度不明始终让他如坐针毡。
这几日来,他更加费劲心思的讨好赵使,意图取代独孤眷在赵国的位置。他有这个信心,眼下代国政局中,亲和赵国,而最有实力的,除了他拓跋梁盖还有谁?难道让石虎去选朝秦暮楚的什翼犍小儿?还是一心抱凉州大腿的老狐狸贺兰蔼头?
总不能找那被打断了脊梁的独孤小儿,独孤什么他记不清了,除非赵国胆敢正式出兵,否则么,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同自己合作,是赵国最明智也是唯一的选择!
但是该有的谦逊和诚意还是要有的,拓跋梁盖就差以割地相许了,当然,割地是绝对不行的,任何触及代国根本利益的条件都不行,他毕竟是姓拓跋的,死后还要去见列祖列宗!
退一万步讲,他十分清楚,自己胆敢卖了代国,手下两万鹿卫还认不认这个大都督,真不好说!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相当至诚的条件下,毅智侯孙伏都以临机专断之权,允了他梦寐以求的平城,自然,北都镇守大都督便也彻底倒向了赵国,成为赵国在代国的利益代言人,借以制衡声名鹊起染指草原的慕容鲜卑!
所以说,拓跋梁盖不想来赴宴,免的惹赵使心里不痛快,但代王和王妃都到场了,他一个大都督,代国名义上的二号人物,实际掌权人,要自绝于这样的场合?
难道现在就要同慕容撕破脸?
还讲不讲雅量?
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前来,还要做出一幅大度的贤臣模样!
拓跋梁盖这一做作不打紧,以他为首的势力自然也要前来捧场,便也间接促成了今晚这一番宾客如云。
筵席自然载歌载舞热闹至极,代王和王妃共同祝酒之后,王妃便在陈留郡主等一众贵妇的陪同下入帐宴饮,而代王则挨个敬酒,所谓君臣同乐不过如此了。
但瞧在拓跋梁盖眼中却是阵阵冷哼,心道无非是仗了老婆的势,竟得意至斯,这般饮法,酒后出丑看你怎么收场!
他无心饮酒,只浅浅饮了几盏,又应付了几个来敬酒的,或许夜风阴凉,又兴许连日殚精竭虑状况不佳,竟有了些醉意,刚好借口离开。
“大都督......”
拓跋梁盖正待起身离席,却见什翼犍的一个近侍点头哈腰的凑上前来。
这个近侍是他特意安插在什翼犍身边的眼线,这时候来此不知有何事情。
拓跋梁盖眉头一皱,为这近侍的鲁莽而动怒:“不是告诉过你吗?没事别来找我!”
“大都督恕罪!”那近侍打着哆嗦惶恐道,“奴才念着大都督吩咐,大王若有要紧事情便要来报......”
拓跋梁盖瞧他胆小的模样颇为不屑:“什么事,快说。”
“大王醉了,在帐内颇为失态,奴才觉得此事报晚了,便不值了......”
“哦?”拓跋梁盖嘴角一挑,暗道什翼犍小儿果然没个出息,还真就醉成这样了。
他又瞧向那近侍,忽然明白了这奴才的意思,大赞道,“好!是个聪明人,不枉我栽培你!”
梁盖心中一阵冷笑,这也算个难得机会,什翼犍近来颇有翅膀长硬了的苗头,正好借此敲打他一下,他不是要与君臣同乐么?不是要摆出明君模样么?那就要大家看看,明君醉酒出丑什么样!
“大王何在?你且引我去,我要去探望大王!”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