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不知情的铮锣和千允,带回来了最好的暗讯。
是夜,慕容大营宾客如云,拓跋梁盖果然不甘自外盛乐权利中心,极不情愿的赴宴了,仍是跋扈作态,仍是一贯的认为在盛乐没人能将他如何!
那个近侍早被什翼犍知悉了,威逼利诱之下岂能不从?
那近侍的战战兢兢也被梁盖认为是自己虎威所致,当他被引进慕容鸾浴帐的那一刻,大局底定!
盛乐文臣武将家的贵妇们亲眼所见,大都督闯进了王妃浴帐,而王妃正在沐浴!
更有陈留郡主为证!
阖城权贵都在营中,也只一瞬间,便都知晓了这个丑闻。营盘又不大,主帐就那么几座,亲眼看见北都镇守大都督被人从王妃浴帐中绑出的人,不知凡几,大概只有眼瞎的没有瞧见!
没有任何废话,拓跋梁盖当场便被熊不让割下了脑袋,随身携带的鹿卫金鹿兵符也被送缴渴望已久的什翼犍手中,这个年轻的代王,依靠老丈人家,终于扳倒了可以弑君的第一权臣!
剩下的,自然是血洗清理了,拿慕容铁骑来干这事,着实杀鸡用牛刀。
而司马白和慕容恪,也全须全尾的拿下了拓跋铁盟。
司马白这一番构害筹谋,血洗北都之举,其成果,不下于他历次大胜!
只可惜不论是什翼犍还是贺兰蔼头,都划下了道,亲赵势力可以定点清除,唯独不能伤着赵国使节一毛一发!
当拓跋梁盖的大逆檄文传至奔赴平城的鹿卫军中,竟是一丝波澜也没有掀起来,因为将官们早从自家婆姨的书信中得知了。
有人不甘,却无人怀疑!
更多的人,是羞愧难当!
更何况左近便有贺兰部和独孤部的兵马守着,谁会为了如此丧心病狂的逆贼叛乱?
当鹿卫主力默然束手的消息传回盛乐,代王拓跋什翼犍喜极而泣,揣着鹿卫骁骑的金鹿兵符,在拓跋家列祖列宗灵位面前,跪了整整一夜!
而贺兰部在允诺只要金银,不动百姓之后,独孤库仁马不停蹄奔回家乡,他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平城之主拜谁所赐!
他想起司马白那句“我亦不忍百姓受苦”,终于明白司马白一番苦心孤诣,这个日后收容司马白女儿的草原英雄,面朝盛乐,长拜不起,泣不成声!
回转当夜——
城中杀声震天,亲赵势力血流成河,司马白却安坐营中,好整以暇,撕着烤的金黄的鹿肉,正小酌怡情!
“白王好雅兴,此刻竟还有心思喝酒?”
是曹小哭,施然坐在了旁边。
“大好月色,尽览星辰,岂能不求一醉?”
“有道理,这一番鬼谋搅起满城喋血,不醉上一醉,良心岂安?”
“哈哈哈!争权夺利,生死别怨,吾心甚安!”
司马白端起案上酒盏,一饮而尽,哈哈一笑,
“只是,你我却是江湖相逢,何妨一醉?郡主不同饮一杯么?”
曹小哭拿起司马白用过的那只盏,径自斟满酒,一饮而尽,腮红如桃花,眼波如秋水:
“自然不妨一醉,只是孤欲赴蜀,醉了谁送?”
真是有些无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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