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书踉跄着翻过一座院墙,借着夜色穿过了花园,绕道假山一侧,捏着时辰避过巡逻的兵将,左藏右闪躲开行人,一顿小心翼翼的折腾,终于逼近了一座二层小楼。
此处是这座府院的最深处,远比别处僻静,一楼侧房亮着灯,仆人还没睡,二楼一片乌黑,这个时辰,小楼的主人应该还在应酬,尚未回来。
这样的小楼,放在往常有书轻轻一跃便能窜上房顶,但今夜却是不成了,他重伤在身,能强撑着来到这小楼已是万幸,若想去那二楼,只能勉力爬墙了。
一番攀爬到底是弄出了动静,眼见侧房有人出来查看,他连忙停了下来,紧紧贴在墙上,一边学起了夜猫叫唤。
他确实是有本事的,学的这一声猫叫竟立马引来了两只母猫,自然也瞒过了仆人,那仆人骂了两句,扔了块土坷垃,便又回房去了。
有书自嘲笑了笑,堂堂乞卫六雅最风流倜傥的有书,竟被一个打杂的仆人吓到了!
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翻过了窗户,跌倒在二楼的主卧地板上,果然,卧房空荡,没有人。
这卧房布置的简单朴素,与奢华的府院格格不入,但自有一股芳馨沁人心脾,这是女子的闺房。
有书摸索着翻出一盒点心,狼吞虎咽的送入嘴中,又不知哪里抓来一个酒瓶,一阵猛灌,总算缓过一口气,长长舒了出去。
显然,他对这闺房熟悉的像是自己的。
一路逃命,现在总算是可以检视一下伤势,最要紧的一处伤是在大腿上,被一箭贯穿,箭已被他折断拔出,先前草草包扎了一通,现在就着月色看去,伤口处一片紫黑,已经化脓了。
他胆子也大,当下点了蜡烛,拿衣服罩住火光,抽出匕首烤了几下,吹灭火的同时,匕首已经向化脓处插了下去,连肉带脓一下子剜了去,连骨头都削下来一块!
他皱了皱眉,咧了咧嘴,便将酒瓶里的酒冲伤口浇了上去,酒能找出来,金疮药自然也已备好,他利索的撒上药包扎好,又皱着眉咧了咧嘴,连忙将剩下的酒灌入喉中,许是实在太疼,终于骂了一句:“这娘们,喝的酒越来越烈了!”
这伤不轻,弄不好要留下残疾,可有书也顾不上了,旁还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现在叫大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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