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羯人报仇的女儿,怕是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曹小哭叹了口气,也望着男人,“可谁能打的过羯人呢?”
司马白不禁抬头看了看夜空,漫天星辰,数都数不清,真或许是羯人手底的冤魂所化,他真想问一问老天,为何造出羯人这么一个族群,一个个都是天生的战士,这么会打仗,这么会杀人,仿佛只为杀戮而生!
他避过了两个女人的眼睛,没有说话,只是从千允手里接过贺兰可敦的尸首,一把火点燃了。
火光照着司马白的脸,一片阴霾,他已有脱困之计,却是要以这驿站所有商队的性命做垫背。
这计,是很阴毒的,该不该这样做,对或不对,他知道,也不知道。
羯人终于玩够了,一队队的骁骑陆续跳过了拒马,司马白将千允抱上马:“走吧,再不走就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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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如司马白所料,冲进驿站的羯人并未急于放纵劫掠,反而十分有章法。
一部骑军左右逡巡,凡遇人等,都是不留活口,渐渐逼出一道血线,并缓缓向内压去,驿站内的人已绝无可能冲破这道血线。
而另有一部,尾随血线,逐屋逐户的搜索清理,所有房屋一概焚烧,凡是其搜索后的房屋,也绝不可能有人生还。
两部配合的极默契,显然是事先筹划好的,明眼人一望便知,羯人是要彻底清场,一个活人都不打算放过的!
驿站里的商队都集中到了管驿,羯人不急不忙的渐渐逼近,管驿里早已是一片哭天抢地,哀声混着骂声,面对面的说话都听不清。
再见张淳和帝江子,司马白不禁感慨,这俩人到底是宗师气派,局面乱成这样,竟都在静心打坐,神情一样的平淡,根本看不出异样。
与帝江子孑然一人不同,张淳被一众教徒紧紧围在中间,一望便是中气不足,显然伤势极重,先被帝江子偷袭,又对战一场,若非羯人生乱,他恐怕早就死在帝江子手中了。
曹小哭与张淳耳语几句,他才睁眼打量起司马白,但也是满脸的不信任,终是摇了摇头,一副你若有办法你就试试的样子。
帝江子则饶有兴趣的冲司马白招手,司马白不敢忤逆,唯恐这老货因必死结局而滥开杀戒,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老仙师且先稍坐,待后生寻条出路,再传我神教大位也不迟。”
帝江子捋着胡须,笑呵呵道:“我听曹家丫头说了你的事,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你既有如此大缘,老夫就信你一回,今夜便听你调遣,也好沾沾你的气运!”
司马白拱了拱手:“不敢调遣,今夜脱困,全要仰仗老仙师神功,某这雕虫小技说来也简单,旁人却懒得与其细说,但要先请老仙师指点一二。”
司马白说着以手沾酒,在桌上画了起来,帝江子半眯的眼睛猛的亮了起来,转而深深瞥了司马白一眼,满腹感慨,只吐出一个字来:“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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