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哦,就是论筵前一天的晚上,城南闹了人命案子!十余条尸首,扒光了衣裳赤条条被丢在了官道上,都是晋国人!”
“啊!”阿虞一声惊呼,连忙捂住嘴巴,或是听了扒光衣裳之类的下流话,脸上顿时通红,却忍不住又问,“可查出是谁干的?”
“廷尉还没有定论,不过这也不算秘密了,羯人一向招摇,根本没打算遮掩,虽未有人自首认罪,但是他们干的无疑了!”
小乙脸上变的更神秘,声音压的更低,
“主子且先别惊,奴婢还没说完呢,这事还没结,前天又出事了!这是奴婢昨个同珍娘娘宫里小荷吃酒,刚听来的,前天论筵一番,在西山上,官人们在真道观大殿里清谈,殿外挤了个人山人海,但就这大白天的,后山竟也闹出了人命,足足三十余具尸首,主子猜怎么着?”
“又死人了!怎么着,快讲?”阿虞已经被小乙的绘声绘色带上了道。
“和前一天晋国人的死状一般无二,扒光了衣裳赤条条被丢在了山道上,这回死的全是羯人!”
“谁干的?!”
“哪里知道,两个案子都被廷尉压下了,但主子觉的呢?”
阿虞一怔,她向来不傻,已经猜到了是报复,一记粉拳捶在了座榻上,呵斥道:“有这样与人祝寿的么!”
“哎呀!疼不疼!”小乙连忙捧起阿虞手掌,放在嘴边揉捏哈气,一边后悔说道,“早知道惹你生气,我便不说了,主子难得出游,好好的兴致都被弄小乙弄糟了!”
阿虞义愤填膺道:“我这点兴致算什么?若扰了天师兴致可怎么得了!阿爹和大哥哥请的这是什么客人,天师寿辰在即,竟容他们这样肆乱,也不管管么!?”
小乙揉着阿虞粉拳悄声道:“听小荷说,大王这几日在珍娘娘宫里都是唉声叹气的,看样子是上邦贵宾不大好约束呢。”
“好跋扈的客人!”阿虞嘟着嘴一阵抱怨,尤还不解气,打定主意今日回宫后要劝阿爹管一管,再这样下去天师寿辰还过不过了?
“主子快别生气了,闲聊几句也便罢了,可不能朝心里去,这些事情哪里需用咱们后宫操心。”
“还不是你!”阿虞哪里肯消气,“京中习气越发轻浮了,二番论筵的记言抄本还没见着,这些乌七八糟的消息却已漫天飞了!”
“可不是!抄本怕是要今个晚间才能送到宫中,但也无妨,南康公主是在场的,待会路上自然会叙说清楚的,岂不比干盯着个本子更有趣?主子还是想想如何与南康公主一同雨中畅游,听玄论道,吟诗作画,才是正事。”
“总是气不过的!”阿虞叹了口气说道,“出了案子,自然要给主人家查案的时间,官府又岂会纵容凶人逍遥法外?虽说报仇无错,却总得看着天师颜面礼让几分吧?打打杀杀的算什么礼仪之邦?从前我最是钦慕上邦风流雅量,今个看来,也不过尔尔。”
毕竟是墙根子扒多了,耳闻目染之下,小乙也颇能说出几句让人眼前一亮的话,只听她幽幽说道:
“咱家的官府要是能法办羯人,薛大掌柜还需忍气吞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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