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暴贼竟给女儿起名永嘉!嘿,永嘉!”
“石永嘉是石虎同母异父的妹妹,被石虎视为心尖宝贝,她以幼冲之龄出任君子冢大执法,执掌羯赵谍报,与国师佛图澄平起平坐,是我朝心腹大患!”
司马白诧异道:“心腹大患?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本事?”
“项橐七岁为孔圣人师,甘罗十二岁拜相,曹冲五岁称象,人之能,岂以年龄论?”蔡谟感叹道,“便是放眼当世,南康公主十二岁鉴字,殿下如今尚不及弱冠,陈留郡主不也才及笄之龄么?”
“愧不敢当!”司马白暗道我只是撞了大运,偶悉天道而已。
蔡谟继续说道:“这个石永嘉掌权不过五六年,便已将朝廷设在中原等地的谍探枢纽摧毁殆尽了。陛下有一个近侍,伺候陛下得有十年光景了,去年中秋被秘密处决了,这老奴竟是君子冢安插的奸细!据说是两年前石永嘉亲手布置收买的!好在没酿成大祸,如今想来都是一身冷汗!”
“竟有此事?!石永嘉这般人物,想来能同小曹郡主平分秋色!怎么如今尽是些让男人汗颜的巾帼女辈?”
司马白感慨万分,细作竟已安插到皇帝身边,那石永嘉好厉害的手段!
蔡谟摇头道:“南康公主鉴字靠的是天赋异禀,小曹郡主能有那等名望,靠的是仁义胸襟,天下诸侯无人不敬重她,便是以石虎之暴虐,也对她礼让三分,但那石永嘉凭借的却是妖术!”
”妖术?”司马白越发难以置信了,“她会妖术?太常可知是何妖术?”
“自然知道,咱们以邺都谍枢为代价,牺牲了最得石虎信重,也是咱们在羯赵最核心的内线,总算是刺探出了一点消息,这个石永嘉......”
蔡谟顿了顿,眼中全是诡异,
“能读人心,摄人魄!”
“读人心?摄人魄?”
司马白哑然失笑,若不是见蔡谟如此肃穆,真想骂上一句荒唐,他好言辩驳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殿下看我是在说笑么?”蔡谟倒是很平静,想来也知道司马白不信了,“其中原委事关机密,却不能再细细说与殿下听了,殿下见谅。”
司马白点了点头,凝重起来,这种消息既被朝廷认可,那是不会有假的了。
不过,那种识人心摄人魄的能力,会否也是对天道的一种参悟?
所谓妖术,以自己这眼睛的异能,若被普通人知晓,也会认作是妖术吧?
司马白陷入沉思,自得窥天道以来,首次生出回天乏力的感觉,这样的妖女,该怎么与其正面抗衡呢?
“这种本事,若只用在谍探上,真如宰牛刀用来杀鸡。”
司马白忧心忡忡,却也只得轻叹一声,
“若是用来下棋,恐怕无往而不利吧!”
“下棋?”蔡谟苦笑,“那她的对手只有被戏耍的份了!”
司马白愈发不安起来,切切实实感到自己已经陷入了风暴中,风暴中的陷阱肯定是环环相扣,奈何却只能见得一点点蛛丝马迹,哪里够用?
但是晋赵开战在即,再有什么阴谋也该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他忽然感觉,眼下四方势力云集的成都,便是这场风暴的风眼所在!
如此的大手笔,便是以那设局人的高明,也不能假手于人吧?
如果这个人是石永嘉,那以她识人心摄人魄的本事,总是藏在幕后,岂不屈了大才?!
司马白忽然打了一个寒颤,她此刻应该就在这风眼中!
就在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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