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第五十一名!不错嘛,很有希望啊!只不过照我这个第五十名还差了一点欧,哈哈……”伴随着一阵嘲笑,低沉的天空滴下了雨珠,四散而逃的学生错过了范弘文的眼泪。
“哎——”看着缓缓关上的考场大门,范弘文的老父亲长长的叹了口气,拍了拍范弘文的肩膀,说道:“走吧,弘文,认命吧。我已经托你老叔在衙门里给你走了关系,说是能给你挑个好去处,回去准备准备吧。”
说完这番话,看着范弘文倔强无助的的身形,他父亲张了张嘴似乎是还想劝慰一下,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了,所有的语言在现实面前都是那样的无用,他也就只好咽回了肚里默默地陪在了孩子身后。
文木学院是徐州文木城周边千里唯一的一所高等学院,每年不管好坏只招收五十名学生,超过五十名一律不会录取,范弘文考了第五十一名也就是说他无情的被拒之了门外。
范弘文出生在文木城一个文笔小吏的家中,父亲不是武者却是儒生,家中世代书香学习氛围浓厚,在这样的环境里范弘文自幼就养成了勤奋好学的习惯,可他的天赋不好,学文学武都很一般。
范弘文没天赋却挡不住他天性好学,在蒙学中别人学一遍就会他要学三遍才勉强弄懂,就算是这样他也甘之如饴,乐在其中。
范弘文就这样熬到二十一岁才算学完蒙学的所有内容,可这时一道天堑摆在了他的面前,他想要追求更高的学问就要考入高等学府,否则就只能望洋兴叹。
这个情况范弘文老早就知道了,他也为此做了多年的准备,学习之余从未放弃武道的打磨,可和他的文科一样,武道也是天赋不足进境缓慢,在别人几乎都是十八岁破海时,他才刚刚找到气感,努力了三年才有了一丝破海的把握。
范弘文很清楚他那一丝把握就算能成功,自身综合实力也不是别人的对手,仓促而行只能是名落孙山,所以他压制着内心的煎熬又苦苦的准备了四年,终于在他二十五岁的时候破海成功。
二十五是高等学府的年龄限制,过了这个点便没有资格在报考,可就是这样苦苦的挣扎、苦苦的准备、苦苦的等待到头来却只得到了第五十一名,他所有的努力在这一刻统统败给了天赋。
二十五岁的老蒙学并不少见,可在天赋面前人人都看不见他们的努力,只有无情的、理所当然的嘲笑才是常年伴随他们的主旋律。
就算是到了最后,范弘文得到的也只是别人情不自禁的嘲笑,这样的嘲笑在他努力时根本对他造不成影响,反而还会激发他的斗志。
可在得到分数的这一刻,那一声声嘲笑就像一把把尖刀划破了范弘文多年的梦想,梦醒时分无尽的情绪涌来,他分不清到底是什么,只是感觉无尽的痛苦使他变得麻木,麻木的没有了知觉,唯有低头同天一道落下的泪水昭示着他此刻的难过。
范弘文的愿望没那么功利,他不是要鱼跃龙门改变命运只是想多读些书,多学些东西而已,就是这样单纯的目的让他咬牙坚持走过了二十年,可就在这一刻命运将他的梦想打碎了。
他在被赶出考场之前曾苦苦的哀求,想要获得一个旁听的机会,卑微的他甚至弯下了读书人的膝盖,可就是这样他也没能打动对方。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自己是不是这块料,这里可都是文武星君下凡的天才,你一个混日子的老帮菜别污了这块宝地,给我滚,马上滚。”看着站在考场门口久久不愿离去的范弘文,里面一名小厮看着碍眼对他进行了又一轮的驱赶和侮辱。
“你说什么那……”自己的孩子自己疼,老父亲刚要上前理论,便被范弘文抓住抬起的右臂制止了。
“算了父亲,咱们走吧。”说完,范弘文头也不抬落寞的转身离开了这片伤心之地,只是走到尽头拐角之时,范弘文抑制不住的又回头望了一眼,他的老父亲默默地停下陪伴着他,却没有察觉他的眼中已无了往日的善良和纯洁,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怨恨,若那怨恨是火,他足以烧光眼前的一切。
范弘文虽然天赋不好可他不是呆子,他只是心地善良的看清看淡了二十年的一切,并且在这样的忍让中他有了一个别人没有的技能,说的好听一点是隐藏,说的难听一点就是城府,总之这样的能力让他完美的隐藏了自己的怨恨之情,直到最后参军离家也没有任何表露。
不表露并不代表没有,并且往往这样的压抑会使得心中恶念加深,走向另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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